重大问题·第三十九

2024-09-22 08:00 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南至洛东江北至鸭绿江·第三卷繁体

重大问题·第三十九

作者：罗伊·E·阿普尔曼·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南至洛东江北至鸭绿江·第三卷》

出自————《战争通史》

　　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应该掌握足够的预备队。它虽然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但是一旦遭受失败，却能应付自如。而孤注一掷的作战计划，则是一场赌博。

——欧文·隆美尔《非洲之战的总结》 (摘自隆美尔战对文件)

　　到了11月的第一个星期末，中***队显然已卷入了朝鲜战争。这很久以来一直令人担扰、有些人曾经预料的介入已成为事实。大规模、充足兵力的干涉把第8集团军推回到清川江一线，并且延迟了第10军在东线向长津水库方向的挺进。当中***队达到这一目的后，就脱离和第8集团军的直接接触，撤到北朝鲜士兵的“屏幕”之后。中国干涉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这种干涉将会到何种程度？这一重大问题突然展现在眼前，为了决定将来的军事行动计划，联合***司令部和其情报部门不得不认真加以考虑，并且对其作出回答。

　　 一、中***队

　　回顾一下中***队的经历似乎有助于理解这一问题。***成立于一九二一年，而中***队可以说直到一九二七年南昌起义爆发时才成立。这个日子被纪念为中***队的建军日。南昌起义的前一个月，蒋介石总司令把***从***中驱逐了出去。从那时起，这两大集团彼此之间变得越来越敌对，并且进行了断断续续长达二十年之久的内战，直到一九四九年蒋介石***政府从中国大陆被赶到台湾为止。

　　在1934年的一段时间里，蒋介石似乎马上就要在中国将***军队彻底击败，但是从那年10月21日到29日的一系列战斗中，***冲破了***在江西省的包围，开始了被世人所称的“长征”，到达了远离内地的西北陕西省延安。开始长征的时候，大约有100000名***士兵，其中一军团由***率领。

　　最后终于在一九三五年10月20日从江西开始长征的一年后，20000名长征的幸存者和一直在陕西的红军第25、26、27军会师。长征的老兵进行了长达6000英里的跋涉，翻越了十八座山脉，横渡了二十四条江河，穿过了十二个不同的省份，235天平均每天行程二十四英里。

　　在陕西省，中共开始重新组织和整顿他们的军队，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安全的基地，这一基地变成他们未来作战的大本营。长征的幸存者后来组成了八路军，由朱德任总司令。到了一九四七年，中***队中大约60万军队在中国的北部和满洲扎下了根。一九四六年四月苏联人撤离满洲，那时，中***队的总司令朱德宣布他的军队的主要任务是通过游击战，对***的军队进行分股歼灭。

　　中共在满洲的军队被称作为东北人民解放军，这支部队由***指挥。到一九四七年年底，该部队切断了***通往满洲的交通线，并且将满洲和中国其它重要的地区隔绝开来。一九四九年春天，东北人民解放军改编为第四野战军，由五个兵团组成，从十二兵团到十六兵团，也就是说，它包括从第38军一直到第58军，共有六十个师，每个师约有10000人，这样第四野战军几乎拥有约60万人的兵力，其中有朝鲜志愿兵和满洲的朝鲜老兵约145000人。

　　 ***指挥的第四野战军，在一九四九年中共从***手中夺取对中国大陆控制的重大胜利中，占有突出的地位。他的部分部队从满洲一直横扫到中国南部。在一九五O年的春天对海南岛进行两栖登陆作战，并且开始为以海南岛方式对台湾进攻做准备。第四野战军在从满洲一直打到海南岛的所有战斗中，从未有过大的失败。一九五O年六月，这些部队进至广州，从那里坐火车直奔满洲的安东(与朝鲜只有鸭绿江之隔)，***现在又把他们带回到朝鲜边界，时刻为共产主义者应付南朝鲜的入侵等不测事件做准备。另有第四野战军的部队在一九五O年夏季陆续从中国另外几处地方调回到满洲，有一部分第四野战军的部队一直留守在那里。

　　随第四野战军接踵而至的是第三野战军，它包括从第20军到第37军，他们是在一九五O年夏末秋初时调入满洲的。到十月中旬，中***队第三和第四野战军在靠近朝鲜边界的满洲地段已集结了40多万人。中国方面的一个军，通常编有三个师，有几个军编有四个师，一个满员师几乎有10000人，首先干涉朝鲜战争的是中***队最有战斗力的第四野战军的部队。

　　 二、第8集团军对中***队介入的判断

　　十月二十五日，美第一军情报处上校珀西·W．汤姆森为押送第一名中国战俘到平壤附近的第8集团军的前沿指挥所进行审讯做了特殊安排。这名战俘是当天在云山附近由南朝鲜第1师抓获的。他既不会说朝语也不会说日语，毫无疑问，他是中国人，他的口供似乎是真实可信的。从在朝鲜第一次审讯一名中国战俘起，美军情报官员便开始大量搜集中***队在朝鲜的情报。从10月25日，在云山和温井的美第8集团军所管辖的地区抓获的3名中共战俘起，中国战俘数量渐渐增多，到10月29日已抓获10名，到11月2日共抓获55名，11月20日24名，到了11月23日，当第8集团军为预定的进攻开始部署时，共抓获96名中共战俘。他们分别属于中共的六个军。他们是中共在朝鲜的第38、39、40、42、50、66军。美第10军在它所属地区的东部捕获了第42军的战俘，以后的事件表明第42军在这一时期后，从美第10军防区，向西南方向移至第8集团军的防区。

　　在中***队干预朝鲜战争的第一周内，从第8集团军所属地区抓获的中共战俘分别属于中共4个不同的军，第8集团军对第一批中国战俘进行了广泛的审讯，甚至在3个经过挑选空运到平壤的战俘身上使用了测谎器，但是在分析这些口供时，第8集团军的情报官员对大量中***队在朝鲜这一叙述持怀疑态度，认为缺少他们所认为的充足的证据，拒不接受战俘的口供。有一份在不同的司令部中得出的情报甚至缩小了中国干涉的规模，将在云山所俘的334名战俘中，只有2名是中国人，这显然是不确切的，因为在云山从未俘获过这一数字的战俘，这一数字只有从许多在清川江到云山的公路上被抓获的正在撤退的北朝鲜士兵中才可能得出。当中国人投入战斗和在云山当面的南朝鲜第1师交火后，除了个别受伤的中国士兵被俘，几乎没有抓到什么战俘。

　　第8集团军司令部依据战俘的口供所作出的估计认为，中***队在云山和温井地区的出现只是意味着北朝鲜可能从中***队那里得到了一些增援部队，来抵抗向边界的推进。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中***队在朝鲜的公开干涉。10月30日，第1骑兵师引述前一天或两天的美第1军的估计说，“现在没有迹象表明在朝鲜的土地上有任何规模编制的中***队的存在。”

　　可是，中国人在朝鲜第一个星期的行动的确使沃克将军制止了第1军向前急速挺进。由于听从了他的警告，第1军命令其第24师从它的前出态势撤回到清川江一带。11月1日的这一命令使远东司令部大为恼火。希基将军给艾伦将军打电话询问撤退一事。艾伦将军不得不向他解释沃克将军以及他的参谋人员认为撤退是明智的原因。

　　在中国人干涉的最初阶段，所有参战的部队通过使用代号来隐瞒他们的真实番号。起初，他们做得非常成功。比如说第54分队并未被怀疑是事实上的第38军，尽管俘虏说是的，它只被认为是其一小部分。对第55、56、57、58分队，也作了同样的估计。其实每一个分队都代表中共的一个军。实际上，第54分队是第38军，55分队是第39军，56分队是第40军。由于中国人用营的代号来表示一个满员师，这进一步加深了美军的错觉。55分队的第1营实际上是39军的115师。中国官员从一开始就坚持说在朝鲜作战的中国人是志愿兵。以后对战俘所进行的数以千计的审讯和所获大量中国人的文件来看，证明这种说法完全是虚假的。

　　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10月31日的情报表明，当天在第8集团军所属地区俘获的11名战俘中，有6人声称他们属于第56分队，2人属于55分队。该天，第8集团军的情报估计，这两个分队只是象征性的，臆测他们可能是为了阻止联合***向江界地区的推进。可是，到11月1日，也就是第8骑兵团在云山所遭受的灾难性打击的前夜，第8集团军多少改变了它的看法，认为在云山附近的敌人兵力，“至少可能有两个团编制的中国部队。”

　　到11月4日，第8集团军承认有两个师规模的中***队。第2天，又把它的估计增加到了“3个师的特遣部队”。这三个师暂时为第54、55、56分队，总兵力约27000人。有一点需要提醒一下美第8集团军仍然低估了中国人用代号表示的部队的实际规模，认为分队只代表一个师，而不是一个军。而事实上，它的确代表一个军。

　　 11月6日，碰巧在中***队和第8集团军接触的时候，沃克将军给麦克阿瑟将军写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叙述了他对前线作战形势的看法，其中有一部分这样写到：

　　过去和现在，我们从未打算让部队采取或保持被动的环形防御或其它任何形式的防御。我们正在采取一切措施，来确保充足的桥头堡，一旦情况允许，便可重新发动攻击。所有的部队都在继续实施局部进攻来恢复和巩固战线。考虑到对付中共正规部队这一新的因素，已经计划动用所有可能投入战斗的部队来恢复进攻，这些计划将在尽可能早的时间投入实施，这一切将主要取决于右翼的安全，进攻部队的集结和一些主要后勤保障的恢复。

　　 11月13日，第8集团军接到了第一份来自中共第42军的一个战俘的报告。这个报告来自第8集团军右翼前线的南朝鲜第2军。在以后的几天里，又有一些第42军的中国俘虏在德川一带被抓获。所有这些俘虏都属于42军125师的第374团。这个军当时正从美第10军所属区域的长津水库向西南方向横移到第8集团军的右翼，而这时，中共第三野战军的一些部队正在朝鲜东北部接替它的防务。

　　 11月第3个星期末，也就是联合***准备向朝鲜边境准备好重新发动进攻之时，第8集团军情报部门估计在朝鲜大约有60000中***队。各战场汇总到华盛顿陆军部的报告，估计的数目从46700到70000不等。

　　第8集团军参谋部的高级军官，对中国人干涉的程度、能力和目的所持的观点似乎都不尽相同。沃克将军显然和詹姆斯·C．塔肯中校以及他的情报处所持的观点相同。认为在朝鲜的中***队可能是由志愿兵组成的几个师，在朝鲜，并没有正规编制的中共正规军，中国不会卷入朝鲜战争。第8集团军作战处处长达布尼上校对此观点持怀疑态度。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国人很可能已大规模地渡过了鸭绿江，但是他也在寻求最终答案。

　　当中国人突然停止了第一阶段的攻势，并脱离了和第8集团军的直接接触后的两个星期里，中***队的威胁所产生的影响，在美军各司令部中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在第8集团军参谋人员中，普遍认为中***队在10月份和11月初的第一次干涉的动机是想保护鸭绿江南岸的发电厂，很多人这时候都认为他们会建立一条防御带来保护它。当几天过后，前线一切都很平静时，对大规模中国人干涉的恐惧心里也渐渐消失了。

　　对第8集团军1950年11月的每日情报通报仔细研究一下，就不难发现，尽管每天都提到在满洲鸭绿江以北中国人的潜力，从11月10日到24日，也就是到第8集团军重新发动进攻时，对中国人全力干涉一事渐渐变得不那么关心了。在这一点上应该指出，第8集团军的这一主要观点难免多少要受到远东司令部的影响，而远东司令部似乎一直认为中国人不会进行大规模干涉。

　　 三、第10军的判断

　　 10月29日，南朝鲜第26团抓获了中共第124师第370团的16名战俘，这使第10军情报处深信完整编制的中***队已投入对联合***的作战，阿尔蒙德当时说，他打算用充足的兵力发动一次进攻来证实中***队到底是团一级的编制或是更大一级的编制，第7陆战团在通往长津水库的公路上发展进攻时，发现中共在那里的部队至少是师一级的编制。

　　第10军的部队在长津水库只遇到和抓获一些来自另一个师126师的士兵。在赴战水库的东部，又抓到了一些俘虏，他们也是来自126师。这些俘虏供认第3个师125师也在长津水库地区。由于该师守卫通往柳潭里和长津水库的交通线，第10军到11月的第3个星期才和它遭遇。而那时，敌人的这个师已从西南方向转移至第8集团军的区域。

　　尽管第10军在中共第一阶段攻势中没有遇到象第8集团军所经历的遭遇，但是它收到的情报表明中国已进行大规模干涉了，比如说在十一月中旬，两名曾在平壤铁道局工作的制图人员向他们报告了10月26日离开满浦郡前所见所闻的有关中国干涉一事，据他们说从10月12日起，中***队不停地通过满浦郡，其中有一位说，估计大约有8万名中国人已向南通过了这个边界城镇。有几位中国官员告诉过他们，大约有20万名至40万名中***队准备入朝。

　　在11月的第二和第三个星期这段时间里，由于在第10军前线没有敌人的任何活动，这使得该军的情报官员在11月18日公开声称“敌人最近的阻滞作战行动显然已告一段落，并且又一次向北撤退，敌人撤退的速度已使得他们在很多地段都失去了联系。”阿尔蒙德将军本人这时也认为中方还没有以武力干涉朝鲜战争。

　　随着联合***在朝鲜发动总攻的时间的临近，和第8集团军一样，第10军似乎也认为其正面的敌人仅仅想进行一场防御性的阻滞战斗。在11月22日，该军情报部门报告说，敌人显然在目前所处的阵地上准备进行防御性的抵抗。没有迹象表明，从开始增援以来，有任何大规模中***队通过边界入朝。

　　可是，到了第二天，第7陆战团的部队在离下碣隅里西面七英里处抓获了两名中国俘虏，他们说他们是第89师267团的，是十天前渡过鸭绿江的，这两个人是头一天开小差向联合***防御线走来的，有关这两名逃兵最有趣和最重要的事情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不仅在朝鲜又有另一支的中国师，而且它还是来自一个新的军，第二十军，一个新的兵团第九兵团，最重要的是它来自于一个新的野战军第三野战军，该野战军在夏天时还在上海地区。

　　第10军在为日益逼进的联合***发起进攻准备时预料，在联合***钳式进攻中，当第8集团军推进到熙川一线，第10军抵进熙川侧翼的江界公路时，敌人可能会做出强烈反应，不能低估敌人会从满洲调集陆空力量进行增援的可能性。

　　尽管第10军知道边界对面中***队的潜力，在联合***发起总攻击的前夜——预定西线在11月24日，东北线在11月27日，很显然，该军似乎仍认为在它正面的中***队顶多不超过一、两个师，而且敌人未来的作战形式仍将是纯防御性质的。该军阿尔蒙德将军也持同样观点，象第8集团军一样，这一观点在第10军中占主导地位，很可能这也是受到远东司令部的影响。

　　 四、远东司令部和麦克阿瑟的判断

　　在联合***司令部和美国政府的各情报机构中，在判断中国在朝鲜战争中干涉的企图和潜力上起决定性作用的恐怕要算在东京的远东司令部了。麦克阿瑟将军和他的情报官员对从1950年10月至11月间，中国在朝鲜的干涉和军事潜力方面的判断和估计，对确定未来联合***在朝鲜的作战行动中起着决定性因素。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需要作出解释，因为通常情况下，一个国家是否会全力干涉一场战争，这涉及到对该国最高领导层政治情报的判断。战区和战役司令部期待华盛顿政府在中央情报局的协助下对此作出判断。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情报任务是提供战术方面的情报，而战略性情报的任务主要靠中央情报局、陆军部和战区司令部提供，而最终的政治情报由总统以及他的直接助手负责做出判断。显而易见，政府当局和中央情报局没有对所提供的情报进行分析，所以对中国是否会干涉朝鲜战争这一问题无法做出不同于麦克阿瑟将军所持观点的决定。必须指出的是，因为当局没有对麦克阿瑟作出与之不同估计的任何指示，所以要么是当局犹豫不决，要么就是当局与远东司令部司令的观点相同，那么结论就是：随着11月份形势的发展，在未来朝鲜的军事行动中，远东司令部的观点起着决定性作用。

　　朝鲜战争一开始，远东司令部就开始考虑到中***队干涉这一威胁。6月18日，每日情报综述指出，北朝鲜从满洲接受中***队增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七月初，麦克阿瑟通告在华盛顿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一旦中国作战部队确实卷入了战争，则需要战略空军司令部的增援来帮助摧毁从中国通往朝鲜的所有交通运输线，这时远东司令部估计在满洲大约有116000名中共正规军。本月内有迹象表明将会有更多的中***队抵达，而且以后将陆续增加。绝大多数有关中***队从中国南部调往中国北部的情报是从***民党方面获悉的。蒋介石政府不断从他在大陆上的情报人员那里获取情报，之后转过来再将大量的情报提供给麦克阿瑟将军。

　　在东京收到的情报报告中，很多是不确切和不可信的，比如其中有些说，在8月份和9月份，中***队已越过边界进入北朝鲜，其中有一份8月29日的情报报告说，已有中共的四个军渡过了鸭绿江，并且部署在北朝鲜。

　　 9月8日，在每日情报综述中有一份***国防部情报处的报告说，如果战争的结局出现对北朝鲜不利，***的第四野战军可能要投入作战。这份报告进一步说明这些部队不会以中***队的名义出现，而是编入北朝鲜人民军中。

　　在9月中旬，远东司令部获悉，据说七月中旬中共在北平召开了一次会议中决定，如果北朝鲜失利，中共就援助它。但是据说周恩来讲，如果北朝鲜人被推回到鸭绿江边，中***队就要进入朝鲜。远东司令部情报部门在评述这份报告时说，中共当局显然非常关注朝鲜局势，把联合***将战线推至到鸭绿江边看作是对“他们的严重威胁”。两星期后，也就是说在9月的最后一天，每日情报综述报告说，8月14日在北平召开了一次高级会议，已决定向北朝鲜调入25万名中***队。

　　在10月3日，一份新的更具有官方性质的消息出现在纷乱的情报界中。中共外交部部长周恩来在北平召见了印度大使萨达·K．M．潘尼卡时告诉他，如果美国或联合***队越过三八线，中国将派部队去保卫北朝鲜，他还说，如果只是南朝鲜部队越过三八线，中国将不采取行动。这一消息很快就由印度大使电告其政府，紧接着印度政府将这一消息通知了美国政府和联合国。华盛顿政府立即将此消息告诉了在东京的麦克阿瑟将军。其它一些国家的联合国代表也报告了来自北平官方的同样声明。接着在10月10日北平广播电台播送了一个表示中共意图的声明，其内容与之大至相同。10月15日陆军部队通报了麦克阿瑟的司令部一条更为可靠的消息来源的情报：如果美军推进到北部边界，莫斯科将准备对美军进行一次突然袭击。

　　 10月初，一名逃脱的美***官报告美军情报当局时说，他在北朝鲜受到3名苏联军官的审讯，其中一名大校在10月22日告诉他，如果美军越过三八线，新的***部队将介入战争来支援北朝鲜。

　　 10月5日，远东司令部情报部门第一次将敌人的潜在能力——苏联的卫星国中国的增援，列为最优先考虑的情报。但是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多久，第二天就从最优先考虑的位置降至于第二位，到了10月9日便降至第三位。直到10月14日才再次将对北朝鲜增援方向的情报估计列为最优先考虑，这一直延续到威克岛会议期间。

　　 10月14日，远东司令部每日情报综述对这一问题有一段冗长的分析，大概是代表远东司令部情报处查尔斯·A．威洛比少将的官方观点。这份情报估计认为，在满洲中共有总数为九个军共38个师，它表露出这样一个观点，那就是苏联如果进行干涉，自己不直接卷入战争，而让中共提供部队，这样便更为有利可图。这份报告继续叙述说，要把情报重点放在“令人难以捉摸的***”和鸭绿江上。其中有一段非常有意义的叙述：

　　中共领导人近来的一些声明威胁说，美军如果越过三八线，中国将进入北朝鲜。这可能只是“外交上的虚声恫吓”，这种决定如果有，也不会出现在公开情报范围内，它是莫斯科和北平之间最高层的有关进行战争的决定，但是在满洲的兵力和军队的潜力是众所周知的。沿鸭绿江一带的渡口点总共布署了24个师的兵力，从整体上看，在满洲的部队能最迅速投入作战的是靠近丹东附近的兵团，那里有向南展开和部署部队的合适的公路网。

　　这份报告还指出最近元山的失陷对敌人是一个重大损失，这一失陷动摇了敌人的整个防线，报告继续说，“敌人重建其力量的这一公开失败说明，尽管中共和苏联不断地关注朝鲜战争，并且为其公开叫嚣，他们已决定不再为支持这个已失败的事业进行巨额投资。”

　　与此同时，10月10日杜鲁门总统宣布在周末他将飞往太平洋会见麦克阿瑟将军，就联合***在“朝鲜最后阶段的行动”进行磋商。十月十五日星期日，总统和麦克阿瑟将军以及他们各自挑选的顾问在威克岛举行了会谈。会谈的主要内容是有关战争结束后重建朝鲜的计划。麦克阿瑟将军说他期望在感恩节前结束在南北朝鲜任何抵抗，而且希望在圣诞节前把第8集团军带回日本，在回答杜鲁门总统所提的“中国和苏联是否有可能进行干涉”这一问题时，根据当时会谈记录，麦克阿瑟将军大致是这样回答的：

　　可能性很小。如果他们在战争爆发的第一或第2个月进行干涉，也许还具有决定性意义，现在我们已不再担心他们的干涉了。中国在满洲有30万人的兵力，其中沿鸭绿江一带的部署不会超过10万到20万人，只有5万人到6万人能够渡过鸭绿江，他们没有空军，而我们现在在朝鲜已有空军基地，如中国试图前出平壤，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然后，麦克阿瑟概要地谈了一下苏联干涉的可能性，他认为那将是不可能的，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麦克阿瑟将军对威克岛会议记录提出了异议，他认为有关中国和苏联干涉这个问题并不是总统议事日程上的主要议题，当他答复说中苏干涉的可能性极小时，他的观点完全是纯理论的和从军事角度上来衡量的，而这一问题在本质上来说需要从政治上来确定。他还陈述说，他的观点是当时从军事上这一角度来决定的，从军事上说，如果中国干涉，美国必将进行报复。在一个半岛的战争中他们所暴露出来的交通运输线和供应基地将会遭受严重破坏，事实上他认为中国是知道这一威胁的，而这将是中国避免卷入战争的一个强有力的因素。

　　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总统和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对麦克阿瑟将军所持的这一观点提出疑问，而他们肯定了解有关这一问题的最高层次的军事情报。实际上他们是非常赞同他的观点的，以至于当时的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主席问他，什么时候他能抽调一个师到欧洲去执行任务，所以说麦克阿瑟在回答总统的问题时，他似乎仅仅是把政府最高层的一致观点说出来罢了。这就是当时10月中旬的情况。

　　 10月20日，远东司令部每日情报综述登载了一条被认为是可靠的情报，它说有40万中***队集结在边界地区，准备在18或20日入境。远东司令部已采取了防御措施，从鸭绿江到联合***的各个通道进行空中侦察，但是除了断断续续、大规模的卡车运输队被发现外，没有发现其它确切的部队调动，同一天，远东司令部签署了202号计划，当战争结束后，联合***从朝鲜撤离一事将以此计划为依据，此计划设想中国和苏联军队将不会进行干涉。

　　奇怪的是从10月25日起，一直延续到月末这段时间，联合***实际上已在北朝鲜和中***队交战，并且还俘虏了一些中国士兵，而这时远东司令部每日情报综述却将中国的干涉置于次要地位，认为敌人只有能力进行游击战。10月27日每日情报综述刊载了一条消息说，两天前抓获了第一批中共俘虏，情报部门对俘虏所供认的中方干涉一事评论说，这一切只是根据俘虏的口供，但未经证实，所以说还不能认为中方的干涉是事实。

　　第2天，10月22日，就中***队是否可能进行干涉这一问题再次商讨后，情报部估计说：

　　从战术角度来看，由于美军已取得全面胜利，而且兵力已全面展开，中共已错过干涉的大好时机，很难想象这种行动如果是预先计划好的，会拖到北朝鲜的残余部队的作战能力降低到如此低水平时才采取。

　　 10月31日每日情报综述讨论了第8集团军抓获10名中共战俘，南朝鲜第2军遭到挫折这一事实，它接着说目前的形势可能表明“中***队已介入朝鲜冲突”。联合***司令部在给安理会的一份报告中叙述了10月16日至31日这一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在提及抓获中国俘虏时说没有迹象表明有这种编制的中***队已进入朝鲜。

　　于是在11月3日远东司令部却接受了这一估计，那就是在朝鲜大约有16500名中***队和联合***交战，可能总兵力为34000人，这份情报报告里所列举中共在满洲军队的总兵力为833000人，其中415000人是中共正规的地面部队，同一天华盛顿的参谋长联席会议给麦克阿瑟将军发了封电报，对中***队似乎已在朝鲜的公开干涉表示关注，并询问他就这一事态的看法。第2天他回答说，尽管有可能进行干涉，但是从很多最基本的逻辑推理上看，却认为它是不可能的，并且还没有得到充足的证据来接受这种说法。

　　 11月3日，麦克阿瑟接到参谋长联席会议的质询，询问有关北平广播电台播送的由***和参加北平政府的各政治团体所签属的联合宣言。该宣言称朝鲜战争直接威胁到中国的安全，中国人民应全力以赴抗美援朝。远东司令部情报部门在评论这一广播时说，过去一系列的声明只不过是嘘声恫吓，而这次不同了。两天以后，也就是11月5日，每日情报综述认为中***队在任何时候都有能力突然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反击。

　　紧接着在11月6日，麦克阿瑟发表了一份广为报道的特别公报。公报谴责***人作出了“一件目无国际法的历史上最为无理的行动”，大规模异邦***军队在没有发出任何警告的情况下渡过鸭绿江，进入北朝鲜，并且在享有豁免权的满洲边界之后，集结了大量可能进行增援的部队。他就未来事态的发展说道：这些增援部队是否会前出增援早已投入作战的部队，或以何种规模进行，都将拭目以待，而且此事件将具有重大的国际意义。

　　第2天，远东司令部的情报报告，把以前所承认的中共在朝鲜的兵力数量提高到34500人，在第8集团军区域为27000人，在第10军区域为7500人。在9日，它登载了一条中***队在朝鲜的情况更为详细的分析。它承认和联合***接触的中***队共有51600人，来自4个军的8个师。还有两个师12600人也可能与联合***接触。在第10军所属区域可能还有另外两个师12600人，但是尚未与联合***接触。这一分析认为在北朝鲜可能共有76800名中***队。

　　有一份报告说，10月17日在北平召开了一个高级会议，据说在此会议上，中国官员决定参战。由于许多情报证实了这一消息，在11月12日该报告受到进一步的关注。情报部门认为这一情报可能是正确的。从***民党那里获悉的情报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东京，报告中共打算在朝鲜投入其主力部队和联合***作战，并且加强其在印度之那的作战。

　　 11月中旬，联合***司令部向联合国安理会提交了一份报告说，在前方地域发现有12个师的中***队：9个师在第8集团军区域；3个师在第10军区域。随着11月第3个星期的过去，朝鲜前线显得相对平静些。远东司令部情报部门注意到北平及其它地方通过无线电广播、给报刊编辑的信、游行集会等多种方式不断进行大肆宣传。这些宣传似乎要动员整个国家投入到在朝鲜进行的所谓具有自卫性质的干涉战争。远东司令部现在很明显地认为，中***队在朝鲜的总兵力最高数为70051人，最低数字为44851人。显而易见，直到联合***11月24日发起攻击时，这一估计才有所改变。

　　陆军部对中***队在朝鲜兵力的估计基本上和远东司令部、第8集团军、第10军相同。在11月24日联合***发动进攻的前一星期，它估计在朝鲜有51600名中***队，也可能总数达76800人。它相信这些部队分别属于4个军：第38、39、40、42军，共12个师，每个师约有兵力6300人。

　　显然，远东司令部掌握着大量有关中国以及他们和朝鲜战争相互关系的情报，但是还存在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麦克阿瑟的情报处长威洛比是怎样认为的呢？更为重要的是麦克阿瑟自己本人对中国大规模干涉的可能性是如何想的呢？

　　虽然威洛比将军在他的情报综述中不断地指出，中***队干涉有潜在的可能性，但他始终认为这将不会发生，利文·C．艾伦少将九月初赴朝鲜上任第8集团军参谋长。途经东京时，威洛比在和他的一次谈话中排除了中国干涉的可能性，他说中国非常敏感，不会介入朝鲜事务，第10军参谋长拉夫纳将军在11月和威洛比将军的一次谈话中对在第8集团军和第10军所属地区出现大量中共师表示了极大关注。威洛比将军说，他们可能仅仅是这些师中的部分部队，并不都是满员师。十一月份远东司令部代理总参谋长希基将军率司令部情报处、作战处和后勤处参观了在朝鲜的第10军，以便获取估计中国干涉程度的第一手资料。参观时他向威洛比将军大致询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象阿尔蒙德将军所说的中***队已经干涉了，那么你估计现在在朝鲜有多少中***队呢？”他重申只有一些志愿兵进入了朝鲜，在朝鲜已查明的每一个师其实只是该师一个营的志愿兵。在同一次谈话中，在回答阿尔蒙德问及的在第8集团军地区第8骑兵团所遭到的攻击一事时，据报道威洛比将军说，该团未能设置足够的防御，遭到一小股敌人的突然猛烈袭击，在天黑时溃散了。

　　在1950年10月、11月期间，尽管远东司令部的情报报告充斥了大量的情报数据和对中***队作战能力的估计，但却从未反映过以上对中国人将全力以赴干涉的评估。

　　麦克阿瑟将军的观点似乎和远东司令部情报估计中反应的观点大同小异，但他可能对中国大规模干涉更为了解。10月7日他向参谋长联席会议递交了一份情报，回答了他们对他的提问，那份报告反映了他的观点和对未来的展望，他的电文说：

　　毫无疑问，正规编制的中***队已经并正在与联合***作战，尽管现在还无法确切判断其数量，但这已足使我们在西线采取主动，在东线相对放慢我们的进攻。似乎可以肯定，这些部队可能会在没有正式宣战的情况下进行任意使用和增加，如果敌人继续集结兵力，就能很容易地阻止我们重新发起进攻，甚至将迫使我们后退。假如能阻止敌人的增援，在西线将可采取行动再次夺回主动权，只有通过这种进攻才能查清敌人的确切兵力。

　　尽管这一观点有些悲观，可是两天以后麦克阿瑟在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一封电文中就未来对中***队所要进行的军事行动持非常乐观的态度，他说：

　　我相信，由于我们的空军除了对水电设施轰炸外，现在在朝鲜不受任何限制，我们完全有能力阻止敌人增援部队渡过鸭绿江来增援我们当面的敌人，挽救其不遭受毁灭性打击。

　　 11月24日，在联合国部队发起总攻的当天，有迹象可以进一步表明这种观点支配着麦克阿瑟将军，在一份公报中他声称：

　　联合国部队在北朝鲜对“新红军”的大规模钳形作战，现在已到了决定性阶段。我们空军的各种力量在过去的三周内、在一系列有效的协同进攻中，成功地切断了敌人来自北方的供给线，从而使敌人无法进行进一步的增援，敌人最基本的补给明显受到了限制。

　　也许最能表露出麦克阿瑟观点的是他同一天给联合国的特别公报，公报中叙述：

　　今天，联合国部队的“钳形”攻势按预期向前推进，空军全体出动，完全遮断了敌人的后方区域。对敌人后方以及鸭绿江边界一带的空中侦察表明，几乎已没有敌对的军事行动。进行合围的左翼部队尽管遭到了敌人的顽强抵抗，仍在向前挺进，右翼部队在海军航空兵和海军炮火的支援下，继续扩大它的战果。

　　我们损失甚微。有充分的保障确保连续进攻的作战行动，我们的正义事业和对早日完成任务的承诺在我们军队的士气中可以充分得以体现。

　　尽管在1950年10月至11月这一关键时期他和联合国都在斟酌中***队干涉的问题，在以上电文中麦克阿瑟将军都表露了这么一个观点，而这一观点在这一时期里显然支配着他：首先他似乎坚信中国不会全力进行干涉，其次如果他们这样干了，他的空军可以摧毁他们。麦克阿瑟将军很可能预料会在鸭绿江一线和中***队打一仗，但是他预料通过遮断这一决定作用和空军近距离支援能力来取胜，也许依赖空中力量与中***队作战的思想是麦克阿瑟进行判断的关键性因素。

　　 五、实际情况

　　 10月3日周恩来对印度大使的谈话、北平电台的声明以后从战俘那里得来的中***队入朝的时间以及和以后事态发展有关的其它的形势的情报，有充分的理由表明中共政府在10月初就决定如果越过三八线的是联合***而不是南朝鲜的部队，中国将在北朝鲜进行干涉。尽管我们不知道中共是否相信联合***会越过三八线，但是至少一个理由可以认为北朝鲜政府相信联合***会在三八线一线停住。北朝鲜人民军的总司令金日成在1950年10月14日给军队下达了一份命令，其中他说：“我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我们中有很多人都认为美军的进攻将停止在三八线一带……。”

　　十月九日，美军先头部队在开城越过三八线，其后几天里，中***队在满洲边界渡过鸭绿江进入北朝鲜，这些部队的先头部队显然在10月13日或14日越过边界的，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可能是在10月12日就已进入北朝鲜。

　　在10月14日至20日，中共4个军，每个军3个师渡过鸭绿江，其中两个军：第39和40军从满洲的安东进入北朝鲜的新义州，另外第38、42军两个军从满洲的集安进入北朝鲜满浦郡。所有这4个军均属于***的第四野战军的一部，在抵达朝鲜后，隶属中***队的第8兵团。第1摩托化炮兵师、第2摩托化炮兵师的两个团和一个骑兵团大约在10月20日至22日期间从安东进入朝鲜，支援早已入朝的4个军。

　　进入朝鲜的中共4个军，有三个军部署在第8集团军正面，另一个军部署在第10军正面。从西到东这4个军是这样部署的：第39军在云山正面，第40军在温井正面，第38军从满浦郡穿过江界进入到在熙川地区的第8集团军的右翼阵地，这很可能就是迪安将军在10月中旬的一天清晨在离熙川以北20英里处看到那个中***队，当时他正被俘获他的人押往满浦郡。第39和40军在10月25日第一次和联合***交火，第38军于10月26日投入战斗。

　　第4个军第42军从满浦郡地区穿过江界移至长津水库地区，部署在朝鲜东北方向进攻的第10军正面。第42军和第39、40军一样也是在10月25与联合***第一次交火。该军两侧的115师部队插入第8集团军区域，这支部队显然10月底在楚山地区击溃了南朝鲜的第7团。

　　正当10月15日麦克阿瑟在威克岛向杜鲁门总统以及顾问们表露其想法，认为中***队干涉的可能性极小，他认为既便干涉，最多只有6万人能渡过鸭绿江，而且他的空军将把他们击溃，这时大约有12万中共士兵要么已渡过鸭绿江，要么正在渡江，要么他们正集结在各渡口以待过江。

　　大约十天后，紧随着这4个军，又有两个中***在10月底进入了北朝鲜，这些部队是第50军和第66军，从安东渡至新义州，到了10月31日这两军全部渡过了鸭绿江进入北朝鲜。这两个军都编有三个满员师。由于这两个军中大约有6万人进入了朝鲜，使得在此期间中***队在朝鲜的总兵力达18万人。第50军向南部署在中***队的西翼，在中***队第一阶段进攻中一直作为预备队。该军的一部在11月1日确实与美第19步兵团在龟城附近交过火。

　　在10月底之前，还有中***队第42汽车团从安东进入朝鲜的新义州，第5汽车团和第8炮兵师从集安进至满浦郡，这两个汽车团支援了第一阶段的进攻作战。

　　在第10军的防区内，第42军将其第124师调到长津水库以南，该师在10月底至11月初和南朝鲜第3师、美军第7陆战团的一部进行了一场阻滞战。第126师留在长津水库地区作为预备队。但是它在赴战水库和美第7师发生了一系列小规模的交战。第125师从柳坛里向南推进，割断从司仓里向北的进攻轴线。11月13日该师从西南方向的第8集团军和第10军的接合部插入了第8集团军的防区，出现在德川地区第8集团军东翼的南朝鲜第8师的正面。

　　这6个军组成了中共第13兵团，5个军在第8集团军防区内，一个军在第10军防区内，总兵力为18个师，每个师的基准兵力为1万人，中***队的师团数字顺序是按序列编成的，第13兵团的编制如图5所示：

表5　第13兵团编制军师团第38军112334335336113337338339114340341342第39军115343344345116346347348117349350351第40军118352353354119355356357120358359360第42军124370371372125373374375126376377378第50军148442443444149445446447150448449450第66军196586587588197589590591198592593594

尔后第3批中***队进入了朝鲜，第三野战军的第9兵团在11月上半月进入了朝鲜。这个兵团是在10月底11月初从中国山东省用火车直接运到边界地区的，然后立刻入朝。该兵团由3个军第20军、26军、27军组成，每个军3个师。另外分别从第30军那里补充了一个师，这就使每个军有4个师。11月上半月入朝的第9兵团的12个师加之原来的18个师，使中共在朝鲜的总兵力达30个师。另外在北朝鲜还有一系列炮兵、骑兵和后勤部队。

　　第9兵团向东南移至长津水库地区，该兵团的大部在11月13日之前就抵达了那里。13日接管了第42军在该地防务，第42军的124师和126师紧跟着125师向东南方向移至第8集团军所属区域，这样到11月第3个星期末，中共第四野战军的第13兵团共有18个步兵师，共18万人集结在第8集团军正面。中共第三野战军第9兵团共12个步兵师12万人集结在第10军正面。那么现在部署在朝鲜的中共总兵力已达30万人这一令人畏惧的数字。

　　中共介入朝鲜战争势必给自身的指挥系统带来变化。中***队的副总司令彭德怀在沈阳建立了一个中***队和北朝鲜军队的联合司令部，有关作战的主要措施由该司令部作出决定。一个对外的司令部被称为北朝鲜军队和中***队的联合司令部，由北朝鲜总司令金日成指挥。目的是使外界相信该司令部在朝鲜掌握着军事指挥权，有一点可以肯定，实际指挥权掌握在沈阳。有迹象表明开始中共第19兵团 [ cdhyy注：原书如此。应为“第13兵团”。英文版为“CCF XIII Army Group” ] 可能有金日成的北朝鲜司令部指挥。而第9兵团很显然一开始就由中***队指挥。

　　 六、结论

　　联合***司令部开始认为只有一些中国志愿人员混编在朝鲜部队中，到11月24日才认为在朝鲜大约有6万名至7万名中***队，是实际在朝鲜的中***队的四分之一强。联合***在作战中遇到了数目颇为可观的中***队之后，为什么其司令部还会如此错误的估计形势呢？

　　答案很明确：第一，尽管中共政府几次公开声明，如果越过三八线的是联合***队而不是南朝鲜军队，中国将进行干涉，可是美国政府却倾向认为这些声明不过是外交上的讹诈和威胁；第二，中***队的真正渡江行动和向南展开是在夜间进行的，空中侦察难以发现这一行动，白天由于中***队在山村里隐蔽得非常好，所以空中侦察也没有发现；第三，由于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证实战俘、老百姓所说的大规模中***队入朝一事，情报当局对此无法确认。第8集团军的情报系统在北朝鲜的情报工作没有象在在南朝鲜釜山防御战中那样高效。

　　这里应该强调一下有关中***队的行军纪律和能力。这在很大的程度上使得中***队能秘密进入和部署在北朝鲜。这种行军能力可以与古代最优秀的战例相媲美。色诺芬在叙述1万名希腊人撤退时说，他们平均每天行军24英里。罗马军队的步速规定一个罗马军团5小时内必须走完二十英里。这便是一个罗马军团通常每日行军的距离。在平时训练时，罗马军团每月得进行三次这样的行军，有时规定在5小时之内走完24英里，当恺撒在高卢围攻格高维尔时，他率军队在24小时内行军了50英里。

　　在一份文件纪录的例子里，一个有3个师的中***从鸭绿江以北的满洲的安东步行了286英里，抵达在北朝鲜作战的集结地域，其间只用了16至19天时间。其中一个师在盘环的山路上以平均每天18英里的速度，连续行程8天。每晚7时开始行军，次日凌晨3时结束，防空措施必须在5时30分结束，每个人、每件装备、每头牲畜必须伪装隐蔽起来，一旦上空出现飞机，那么每个人按规定必须就地卧倒，保持不动，任何人违反此规定，军官有权将他就地枪决。

　　这些规定，特别是行军和宿营纪律可以说明为什么联合***的空中侦察从未发现部署在北朝鲜的中***队。在10月和11月份，30万中***队进入阵地，除了直接接触之外，没有一人被联合***司令部发现。当飞机在空中搜寻可能入朝的中***队时，他们巧妙地伪装起来，躲在下面，空中观察人员没有发现他们，空中照相也没有显示出他们存在的迹象。

　　 七、事关重要的军事形势

　　 11月6日麦克阿瑟注意到中***队最近的攻势，对北朝鲜正在变化的形势，他概括说：“正当北朝鲜遭受彻底失败时，中国做了一件目无国际法的、历史上最为无礼的行动——出兵干涉朝鲜战争。”在高度赞扬沃克将军时他说：“由于负责那个区域的美军指挥官及时地查觉了敌人的企图，巧妙地实施机动，仅以微小的代价躲避了敌人精心设下企图全歼联合***的圈套”。麦克阿瑟将军就他未来的打算说道：“我们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消灭当前的敌人，以实现联合国的目标——为朝鲜民族和其人民带来和平和统一。”显然他打算消灭在朝鲜的中***队，以及剩余的北朝鲜军队。为达到此目的，他认为有必要在朝鲜中部和西部，为协同大规模的进攻行动建立一条纵深防线。

　　 11月6日沃克将军下达了第8集团军为重新发动进攻而制定的作战计划。该计划要求3个军齐头并进向朝鲜边界推进——美第1军在西线、第9军在中间、南朝鲜第2军在东线。在为暂定在11月15日发起的进攻进行准备时，第8集团军必须将第9军调入该线，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早已采取了步骤。11月2日南朝鲜第3军接替了第9军所属地域的防务。第9军在11月4日完成了向顺天的机动。次日午时，第9军投入战斗，其第2步兵师控制了该地区。

　　第8集团军的后勤处处长斯特宾斯上校估计，第8集团军如进行被动防御作战，每天需要3000吨的供给，而进行主动作战每天则需要4000吨。在10月到11月20日，第8集团军从未能为主动进攻作战提供所需的最低数量的供给。最后，每天从南方通过铁路向平壤运输2000吨供给品。从镇南浦卸运1000吨，通过空运运送1000吨，这样才达到每日4000吨的供给需求。

　　第8集团军因后勤保障困难而推迟了其在11月中旬的进攻。正当该军在竭力克服这一困难时，第10军在朝鲜东北部继续冒险向边界进攻，除了第1陆战师在长津水库下游遇到狙击外，其间没有遇到其它强有力的有组织的抵抗。第10军司令官对其第1师故意放慢了他们进攻的势头，大为恼火。

　　从第10军在朝鲜东北部作战一开始，史密斯将军认为该陆战师下属部队过于分散甚为不妥。11月7日在一次和阿尔蒙德将军的会议上，他再次要求将该师集中起来。由于第10军最近和中***队112师的经历以及第8集团军和中***队遭遇，显然使阿尔蒙德将军能更好地听取史密斯有关将该陆战师集中起来的争论。最后阿尔蒙德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史密斯接着又进一步争辩说，随着冬天的到来，该师不应该向长津水库南端的古土里高原挺进。但是阿尔蒙德认为该陆战师应坚守位于水库南端的下碣隅里。由于在11月7日前后中***队在北朝鲜的西部和东北部脱离接触，第8集团军和第10军内部义恢复了信心。11月11日第10军又重申向鸭绿江挺进的命令。显然阿尔蒙德将军希望其部队能尽快抵达边界，将该地区交给南朝鲜部队，并且在冬天到来之前便撤离该地区。

　　当第7陆战团在11月10日抵达古土里时，该团指挥官利曾伯格和该师师长史密斯少将都不想急于向前推进，史密斯少将明确表示，他对他的暴露西翼感到担忧，他想改善从山隘口到该师在镇兴里铁路末端的公路防御。并且想在下碣隅里建立一个安全的基地，派部队守卫通往南部的主要公路要道。最主要的是，在试图向鸭绿江进一步推进之前，他想在下碣隅里地区集中该师的全部兵力。

　　 1950年在长津水库地区，冬天提前来临。11月10日第1陆战师到达了古土里高原，当天寒流突然袭来，气温骤然下降到零度以下。从那天起部队便进入了冬季战役。11月11日和12日从古土里派出的巡逻兵在山村里发现了小股分散的敌军。次日该师的一部进至离水库只有一半路程的釜城里。11月14日第7陆战团身穿防寒的风雪大衣，冒着严寒，步履艰难地向下碣隅里方向挺进。路上积雪达一英寸厚，在行程中有的车辆受冻被迫停了下来、刹车打滑，士兵们前进非常困难。抵达下碣隅里之后，他们发现该地方已被轰炸得面目全非，当地居民告诉他们占领该镇的3000名中共士兵3天前已离开，向北和西部方向撤退了。当天在下碣隅里附近抓获了一名来自126师第337团的中共士兵，他说他的师在水库东面。12月14日那天夜晚，气温降至零下十五度。

　　第二天第7陆战团进驻下碣隅里。利曾伯格上校部署了环形防御。第1营保护西北口，第2营保护南口，第3营保卫该镇的东北口，同一天第5陆战团第2营抵达古土里。开始在第7陆战团后面的长津水库地区集中第1陆战师的其余部队。此时由第5陆战团保卫通往咸兴的主要供给线。

　　当第一批陆战部队进入下碣隅里两天以后，史密斯将军和菲尔德·哈里斯少将(第1陆战航空联队指挥官)在11月16日坐飞机视察了该地区，为C－47运输机选择了一个简易机场，史密斯认为有必要建立一个简易机场来弥补公路的供给不足并且用它可以迅速撤离伤员。11月19日工程兵开始修建简易机场。其它部队则继续修筑通往镇兴里关口的公路。18日第一批车队穿过该关口到达下碣隅里。在继续修筑交通线的同时，史密斯停止了向下碣隅里的挺进。

　　因而该陆战师在实际上根本没有敌人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在11月10日至23日之间，平均每天向前推进才1英里。但是由于史密斯将军非常谨慎地集中该师的兵力，坚持确保运输线的安全，以及在长津水库地区僵硬荒无的土地上为下一步作战建立一个安全基地。这一谨慎行为使得数周后该师免遭中***队的歼灭。

　　尽管第8集团军计划在15日发起的攻击由于后勤保障的困难，不得不向后推迟，但是在14日发布进攻命令的前一天，该军命令发动进攻占领从西海岸公路向东穿过泰川－温井－熙川至英昌里一线。该线将成为总攻的出发线。然后该军将受令继续向朝鲜北部边界挺进。沃克将军的命令反映出他企图通过近距离协同进攻使该军在任何时候都处于他的控制之下，同时也反映出相当程度上的小心谨慎和对敌军的某种重视，有迹象表明沃克将军尽管预料会遭到抵抗，但他仍要发动这场进攻，很显然他相信他能够到达边界。他的参谋长艾伦将军也持同种观点。

　　 11月17日，随着后勤形势的改观，第8集团军向下属部队下达11月24日向北发动总攻的命令，同时麦克阿瑟将军通告了参谋长联席会议这一暂时的进攻日期，强调说，进攻之所以推迟是因为后勤保障非常之困难。他很乐观的报告说，过去十几天连续不断地轰炸，已使得敌人无法对战场进行增援，而且使敌人的补给大为减少。

　　到11月24日发起攻击时，美第8集团军和第10军在朝鲜战争中战斗减员已达27827人。第8集团军为21529人，第10军为6298人，其中第8集团军在战斗中共阵亡4157人，另有391人因伤后死亡，还有4834人在战斗中失踪。

　　 11月27日中午，第8集团军通知第1军和第9军，以及南朝鲜部队，集团军发起进攻时间定于11月24日10时，前线的各作战部队在11月23日接到了攻击时间。那天正好是感恩节。集团军前线比较平静。巡逻兵前出战线几千码，几乎没有和敌人发生任何接触，敌人似乎上星期就从所有区域撤退了，只留下少量警戒部队和一些隐蔽掩体。联合***没有在任何地方发现一条能称为主要的防御阵地。

　　 11月24日，当第8集团军前出进攻时，他们只遇到配有轻型火器敌人班、排一级的小规模部队的抵抗，甚至在南朝鲜第2军的进攻区域内，敌人的抵抗要比预料的小。在大多数地方，联合***在向前推进时，未遇到任何抵抗。

　　 11月24清晨，麦克阿瑟将军、斯特拉特迈耶、赖特、威洛比、惠特尼和几家美国在东京的报刊机构负责人飞抵朝鲜，来目睹进攻的发起。沃克将军陪同他们参观了沿清川江一线的美第1军、第9军和第24师的司令部。在第1军司令部，米尔本将军告诉参观团，他的巡逻部队发现云山地区有重兵防守，他个人认为，第9军已发起的进攻，进展将不会那么顺利，他的话顿时给所描述的光明前景投下了阴影。中午不久，在第24师司令部，丘奇将军向参观团简要介绍了进攻的进展情况。至于对进攻是否会成功，大家似乎普遍持乐观态度。

　　下午，利文·艾伦将军陪同参观团视察了简易机场，在返回司令部时，他向参谋人员说：“我认为这次进攻将会取得成功。如麦克阿瑟将军认为不会成功，他就不会来到此地。

更新于：2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