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北朝鲜·第十一

2024-09-16 08:33 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战争爆发前后·第二卷繁体

侵入北朝鲜·第十一

作者：詹姆斯·F．施纳贝尔·美国

出自————《朝鲜战争中的美国陆军》

《战争爆发前后·第二卷》

出自————《战争通史》

　　 10月1日中午，麦克阿瑟将军在东京通过电台广播了向北朝鲜总司令发出的要他投降的敦促书，但未得到答复。这样看来，要摧毁北朝鲜军队的残余和***政权，除了派出联合***进入北朝鲜之外，别无它法了。但是，因为联合国还未发出进入并占领北朝鲜命令，甚至未明确表示许可，美国政府当局只好一方面小心翼翼不让占领朝鲜北半部的计划走漏出去，另一方面想方设法取得联合国某种确定形式的认可。

　　 一、联合国10月7日决议

　　国务院和国防部一致认为，如果北朝鲜垮了，而且它的邻国俄国和中国不插手的话，麦克阿瑟应该在联合国的赞同下占领北朝鲜。一些官员认为，如果联合国在授权占领问题上不采取新的步骤，美国就应进行单方面占领，“甚至不惜与联合国友好成员国意见相悖而付出一定代价。”但这肯定是少数人的观点。

　　 9月下旬，参联会把国务院的下述看法通知了麦克阿瑟：“授权联合***司令占领北朝鲜，必须先与联合国成员国进行协商，并取得他们的同意”。国务院建议麦克阿瑟，只能主要以南朝鲜和其它亚洲国家的部队占领北朝鲜的要点。美***队应该尽早离开朝鲜。在占领期间不应出现报复行为，国务院认为，联合***应以解放者而不是以复仇人的姿态出现。”麦克阿瑟同意这些建议，并告诉参联会说：“从野战司令官的立场出发，看来这些建议是可行的。”

　　国防部长马歇尔也表示，占领北朝鲜不要有美***队出现。10月3日，马歇尔对国务卿艾奇逊说：“我想说明，国防部继续认为，有组织的军事敌对行动一旦结束，应尽可能避免美***队介入‘三八线’以北地区的占领与绥靖。因而联合国其它成员国，尤其是亚洲成员国增派赴朝部队的数量仍然很重要”。

　　马歇尔将军哀叹，除了军队以外没有一个有组织的联合国机构去处理“随着敌对行为而来的众多问题。”他提醒国务卿艾奇逊，如果联合***队占领了北朝鲜，联合国朝鲜委员会无论在人员方面，还是在装备方面都不能解决它面临的难题。他吁请艾奇逊提议，由联合国组织一个联合的或三个分立时机构，以处理三个主要问题——救济和重建、政治统一以及安全事宜。

　　国务院已起草了一个供联合国考虑的决议案。该决议案支持联合国在朝鲜的政治目的，包括在必要时实现这些目的的方法。国务院官员与联合国友好成员国代表进行了非正式的会谈，并请求他们支持通过这一决议。苏联代表团在8月份回到它在安理会的座位上去以后，美国就不能象早些时候那样行动了，因为苏联可能运用否决权反对受美国鼓动而提出的决议。因此，美国代表团将朝鲜问题转移到联合国大会，因为在联合国大会上苏联没有否决权，而美国在那里的影响大大地超过了苏联。

　　 10月7日联大通过了这项决议。此项决议虽未明确地要求征服并占领北朝鲜，但暗含这个意思。联大建议如下：

　　 “1、应采取各种适当措施以保证实现全朝鲜稳定的条件；2、应在联合国的指导下采用所有合法行动，包括进行选举，以便在主权国家朝鲜建立一个统一的、独立的、民主的政府……。”

　　这个决议也导致建立了联合国朝鲜统一和恢复委员会，取代联合国朝鲜问题委员会。参联会发给麦克阿瑟将军一份该决议的抄件，同时通知他，美国政府认为这项决议支持在“三八线”以北采取的行动。

　　 二、麦克阿瑟改变计划

　　 “保证整个朝鲜稳定”的“所有适当措施”对于麦克阿瑟将军来说，尤其是自从敌人拒绝答复他的招降命令以来，只意味着一外事情，这就是一直为把北朝鲜军队摧毁在北朝鲜的土地上作准备。他原先制定的计划，到了进入实施阶段时，几乎已经无法执行了。为了赶上东西部迅速进展的步伐，麦克阿瑟将军不得不改变他9月下旬的计划。由于在元山出现了未预料到的情况，已经制定好的计划还必须作一些其它修改。

　　 9月下旬，西部和中部前线的沃克所部尽管已作好进攻北朝鲜的准备，也只得暂停待命。沃克所部各师团未能如期开始进攻，不是因为不想进攻，也不是由于敌人的压力，而是由于缺少充足的食物、燃料以及弹药未保障在北朝鲜的军事行动。所有物资供应必须经由严重破坏了的陆地交通线；港口设施有限，货船拥挤不堪，所有可以使用的空运设施都使用起来，紧张地把物资给养运到很少几个能用的机场。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麦克阿瑟的部队能尽快地发动进攻。

　　当第8集团军和第10军拥入朝鲜西部和中部地区作战时，麦克阿瑟为他们划出了分界线。他让第8集团军负责规定并公布整个朝鲜境内的轰炸安全线位置，这两大部队之间的分界线上各控制点由沃克将军选定，并通知阿尔蒙德将军。沃克得到允许，可以通过阿尔蒙德将军管辖区内的道路完成勘测工作。这两个部队有权相互联系。这位联合***司令在出现了敌人的交通线和其它设施即将为联合同军控制，而且又为进入北朝鲜所需的迹象时，改变了方针并命令禁止对铁路设施、桥梁及敌人机场进行任何进一步的破坏活动。

　　北朝鲜的军队看来已经溃不成军，迅速败退，甚至当麦克阿瑟发布招降命令，美国的几个师还在西线待命时，东海岸的韩国第1军第3师已在10月1日几乎未遭抵抗即跨入了北朝鲜。麦克阿瑟第二天向参联会报告这一情况时说：“大韩民***队先头部队已顺利越过了‘三八线’，最右翼已深入海岸防区10－30英里，实际上没遇到任何抵抗。”上述这些韩***队受沃克将军指挥。

　　麦克阿瑟将军推断，如果东线发展顺利，他也许就不需要使用第10军进行登陆作战了。10月2日，麦克阿瑟将军告诉参联会：“如果情况表明敌人很弱的话，有可能改变计划，立即开始扩张战果。”然而他没有派更多的部队加入海岸行动去支援韩国部队的推进行动，并且在同一天发布命令，对沿开城、沙里院、平壤轴线向北部进行陆上进攻，并在东海岸的元山实施两栖登陆，合围并消灭忠州、军隅里、瓦院、威兴、兴南一线以南的北朝鲜军队。第8集团军负责对平壤发动地而进攻，第10军负责执行两栖登陆任务。在第8集团军和第10军分别占领平壤和元山之后，分别沿东西方向对进，会合后，切断敌人全部逃路。在忠州、军隅里、瓦院、威兴、兴南一线以北的作战，除非有麦克阿瑟的直接命令，一般仅由韩国部队进行。麦克阿瑟命令远东海军司令乔伊将军派船运送第10军。第1陆战师的突击部队将在仁川上船，该军其余部队，主要是第7师，在釜山上船。这些命令来超出麦克阿瑟将军在9月27日获得的授权极限。

　　沃克将军将指挥除第10军和第187团空降团战斗队以外的所有联合国地面部队。第10军由阿尔蒙德将军串领，在第8集团军通过其负责的作战地区后，担任总司令部预备队，由麦克阿瑟将军直接指挥。第10军上船后，在水上运输阶段，由乔伊将军指挥。在阿尔蒙德将军登陆并完成陆上进一步作战行动准备之前，第7联合特遣部队的司令指挥整个两栖登陆部队。

　　 10月3日，麦克阿瑟将军打消了他先前关于把仁川－汉城地区作为第10军目标并直接指挥第187空降团战斗队的设想。第187空降团战斗队已于9月23日进入朝鲜并在金浦地区作战。10月7日中午沃克将军接替阿尔蒙德将军担负起仁川－汉城地区的军事责任。

　　到10月1日，联合国在朝鲜的全部地面武装力量，总数量超过了33万人，分属于第8集团军、第10军和勤务部队。斯特拉特麦耶将军指挥的远东空军部队这时总数已达到36677人。乔伊将军指挥的美国远东海军达到59438人。

　　 三、中国出兵的可能性

　　 政治迹象

　　从联合国一开始在朝鲜采取军事行动，美国和它的盟国就密切注视着朝鲜的巨大邻邦***中国的政治和军事反应。中国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并由狂热献身共产主义的人领导，它本可以在七、八、九三个月进行干涉并产生严重影响。然而，中国的报纸和政策声明，对朝鲜的战事还不及对福摩萨(台湾)的重视，中国好象认为后者对其直接利益更为重要。中国、苏联和北朝鲜的关系起初也未清楚表露出来，中国人在七、八两个月里似乎感觉有俄国宣传机构和政府官员支援北朝鲜的事业就心满意足了。

　　 7月13日，印度总理尼赫鲁建议斯大林和艾奇逊国务卿让***中国(正式一点说是“***”)参加联合国安理会，同时，美国、苏联和中国，“在其他爱好和平国家的帮助和合作下”非正式地探求结束朝鲜战争的办法。斯大林立即接受这一建议，但美国却于7月18日予以拒绝。中国领导人没有立即对此作出正式评论。

　　 8月4日，苏联驻联合国代表马立克提议联合国讨论朝鲜的“内战”问题，应有***的代表参加讨论，所有外***队应从朝鲜撤兵。8月22日，马立克警告说，朝鲜战争继续打下去，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冲突扩大化。马立克的这席话似乎是中国宣传的转折点，其公开刊物以及官方声明从此都开始暗示，如果必要的话，中国人民将会保卫北朝鲜，抗击它的敌人。8月25月，中国正式谴责美国越过鸭绿江对它的领土扫射。9月6日，联合国安理会否决了马立克8月4日提出的建议。9月11日，他关于让***到联合国参加讨论它对美国侵犯中国边境的谴责的动议也遭否决。

　　麦克阿瑟在仁川登陆成功，并未象一些人担心的那样真正遇到干涉。但这确实促使中国高级官员发表了一连串带有威胁口气的声明。9月22日，中国外交部声明中国将永远站在“朝鲜人民”一边。9月30日，中国外交部长周思来公开警告说：“中国人民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不会听任帝同主义对自己的邻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10月3日下午，周恩来召见印度驻北平大使潘尼迦博士，明确希望把他的话传给美国政府，他说，如果联合***队进入北朝鲜，中国将会把它驻在满洲的军队派进朝鲜。然而，如果仅是南朝鲜人越过“三八线”，中国将不会介入。第二天，潘尼迦通过当时在北京的英国大臣将周的口信传达给美国。

　　由于早期的威胁并未付诸实施，而且还由于认为中国人如果真的那样当真的话，就不会把他们的意图暴露出来，因而周的警告未对麦克阿瑟的命令产生影响。这个口信来自潘尼迦，也使人怀疑警告的真实性，因为潘尼迦在以前有明显的共产主义倾向和反美情绪。而且仅仅在几天之前，美国要求印度劝告中国不要插手朝鲜事务，这样对它最有利时，潘尼迦说中国不打算进入朝鲜。由于上述这些原因，美国情报官员不相信潘尼迦带来的口信。

　　另一个使人不大相信周的警告的因素是联大会议的一个委员会将要就一项决议进行表决。这一关键性表决定于10月4日进行。杜鲁门总统觉得中国的这种威胁很可能是企图对联合国进行讹诈。

军事迹象

　　中国人计划侵入北朝鲜的军事迹象很难搞到手。麦克阿瑟在1950年6月29日接到要离满洲和苏联边界远些的告诫。这迫使他几乎完全依赖外界情报来源去了解***军队在满洲的实力和部署。麦克阿瑟的情报官威洛比将军，利用这些情报来源于7月3日报告说，中国方面在满洲已集结了两个骑兵师和四个集团军。一个中国集团军正常情况下拥有3万人，但是这不是一个固定不变的数字。

　　其它的报告则说，中国把朝鲜族人组成的一些部队派进朝鲜，不过这些报告常常自相矛盾，可靠性令人怀疑。1950年七，八两个整月，陆军部收到大量二手或三手报告说，有更多的中***队正从中国南部调到满洲。威洛比在8月末估计，中国已把九个集团军共计24.6万人调到满洲。

　　远东司令部情报处不断向陆军部报告，有种种迹象表明，***人可能企图卷入作战。在陆军部和东京的麦克阿瑟司令部的官员之间每日的电话会议中，威洛比将军，或是他手下的军官，都报告了***中***事活动的情报。每天，联合***司令部每日情报摘要(DIS)由信使送到陆军部，不过要过几天之后才能送到华盛顿。这个摘要的内容包括来自各种收集***人情报的机关的所有报告，并尽可能使这些报告具有价值。在最高情报机构——中央情报局，则把它自己取得的情报和联合***司令部的报告结合起来，据此为高级政府部门分析中国人的行动和意图。

　　确定中国人是否干涉，实际上仅仅根据外部现象是不可能的。但通过对军队和给养的调运迹象的分析，美国情报机构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估计出其意图的。渗入***中国以求证实军队与给养调运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某些机构，特别是那些与福摩萨的中国***政府有关系的以及其它在香港情报机构的转报了***的军队调动情况。

　　尽管在仁川登陆之后在军事上没有迹象可以肯定地表明中国人要参加朝鲜的作战，但是威洛比将军推测出中国已在满洲集结45万人的部队。美国的决策者们于9月份制定计划时，已对中国的力量和在朝鲜使用它的可能性给予了充分考虑。美国决策者主要担心的一直是苏联可能干预，可是也很关注中***队是否进入朝鲜，并考虑如果中国这样做的话，联合***司令部接着应采取什么方案。9月27日，参联会指示麦克阿瑟将军作出专门努力搞清中国是否打算参战。第二天，麦克阿瑟将军向参联会保证说，目前没有迹象表明***军队要进入北朝鲜。

　　在周发出警告的当天，即10月3日，联合***司令部情报人员报告，有某些证据表明中共有20个师在北朝鲜，并且是9月10日前进入北朝鲜的。他们还对中国外交部长的警告和其它近期的公开声明做了如下评述：“即使这些言论……是一种宣传，也不能完全不理会，因为这些言论大概出自中国和北朝鲜***政府的负责人之口。敌人有可能得到中***队的增援”。

　　 10月5日，总司令部的情报官员注意到据称有九个师的中***队进入了北朝鲜，他们说，最近获得报告中有“不祥的内容”，并得出结论认为：“如果联合***越过‘三八线’，***的军队有可能公开介入朝鲜战争。”威洛比将军告诉华盛顿的官员，苏联“可能认为自己不介入冲突而让***中国的几百万无所事事的军队去承担此项任务，以实现其让美国的资源在东方的老鼠洞中耗尽的总计划，既省事又省钱。”他告知这些官员，他的许多情报来源报告说，中***队沿着朝鲜和满洲的边界集结，“虽然有些言过其实和谣传性质，但是在丹东和其他满洲边境的渡口集结了军队是可以确信无疑的。”按他的估计，中国人在满洲的28个师中有9－18个师正在边界的渡口集结。然而，就人们所知，麦克阿瑟的情报官并没有试图劝阻麦克阿瑟将军越过“三八线”。而且，远东司令部的情报官员对***的军队在10月上旬进入朝鲜的一连串报告并不完全相信，因为他们认为：“没有确实可信的证据”；中国最近威胁，如果美军越过“三八线”，他们将进入朝鲜，“可能是外交上的讹诈。”

　　然而，中国也许会真的干预，迫使杜鲁门总统指示参联会向麦克阿瑟将军下达内容包含如何处理这种可能性的指示，10月9日，参联会指示麦克阿瑟：“……如果中共事先未宣布在朝鲜的什么地方公开地或暗地里使用了军队，只要根据你的判断在你指挥下的军队的行动有把握取胜，你可以继续行动。对中国边境内的目标采取军事行动，无论如何都需事先得到华盛顿的认可。”

　　在此之前一天，麦克阿瑟属下的两架喷气战斗机攻击了苏联濒海地区的一个机场(苏哈亚市附近)，这对国际上的微妙平衡关系是一种实质性的震动。这个事件苏联正好可以用来作为其干涉远东的借口，尤其是这一事件几乎与美***队第一次越过“三八线”是同时发生的。

　　美国通知苏联说，此次领航有错误而且飞行员判断也有错误，对此有责任的飞行大队长已被解职，对两个飞行员也已采取了惩戒措施。美国还为此深表歉意，并且主动表示要赔偿苏联的一切损失(据报道损失很大)。但俄国人没有作答。

　　 10月12日，杜鲁门总统收到一份情报，这份情报说，中***队在缺少空中和海上支援的情况下进行干预，可能有效但未必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尽管周恩来发表了声明，军队也在向满洲调动，但没有令人信服的迹象表明中共的意图是在朝鲜进行全面干预。这份情报的结论是，中国人不会进入北朝鲜与联合***对抗，至少在可预见的将来一段时间内不会。得出此种结论的原因有：***人无疑对与美国交战可能产生的后果感到害怕；***力量将会得到鼓舞，从而危及中共政权的存在；***人还会因其在联合国的席位会受到威胁而踌躇不前；加之，假使中国在未得到苏联海上和空中支援的情况下进入这场战争，他们一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另一方面，中国接受了苏联的援助，会更加依赖苏联，这就会增加俄国人对满洲的控制。这份情报与许多人的看法一样，认为从军事角度来看，最有利的干预时刻已过去了。由于以上种种原因，美国情报官员得出结论认为，***人在朝鲜全面干预仍有可能，但是除非苏联想打一次全球战争，否则这种行动不会在1950年出现。远东司令部10月14日的一份报告支持了这种乐观的预测，其大意是说，中国和苏联，“尽管在朝鲜有一系列的利益并发表了一些喧哗的公开声明”，但还是下决心不再进一步花巨大代价撑持一个已经失败了的事业。

　　 四、第8集团军进入北朝鲜

　　 10月3日，韩国第1军已经在东海岸进入北朝鲜境内。可是在西部直到10月的第2周，沃克所部各师还在汉城－仁川地区，准备向平壤进发。

　　供应品不足仍然困扰着沃克的军队。当时担任第8集团军先头部队的美第1军指挥官的未尔本中将对供给不足很不安，特别是在开城附近的前方供应点需要至少3000吨弹药以支援该军各师的进攻。但提高前方供应水准确实是不可能的。第8集团军几乎超过了后勤能提供支援的能力。例如，第1军在倭馆的铁路卸载站以北200英里的地区，而仁川码头的设施在10月份的上半个月中又用于装运第10军，卸载工作就停止了，因此仁川几乎帮不了什幺忙。

　　然而，沃克10月7日确信，行动的时候到了。因为麦克阿瑟发出的向北进攻的命令中未指明第8集团军开进的开始日期，而且沃克自从10月2日接到第一次命令以来，一直没有接到命令，所以他指示他的参谋长艾伦少将与东京联系，询问上级的意图。艾伦立即给远东司令部代理参谋长希基打电话。希基回答：“你们认为准备好了即可行动”。艾伦请求再以无线电报的方式予以肯定。两天后，即10月9日，沃克告知麦克阿瑟，他已命令他的指挥官们立即向平壤推进。

　　也是在10月9日，麦克阿瑟将军根据联合国安理会新近通过的决议，第二次敦促北朝鲜人投降。他通过无线电告诉敌方领导人，“为了以最少的生命和财产的损失贯彻联合国决议，我作为联合***总司令最后一次要求你们及你们的指挥的军队，不管位于朝鲜什么地方，都放下武器，停止敌对行动。”他向敌人保证，北朝鲜人民将会得到公平对待，联合国将重建他们破碎的国家，使之成为统一的朝鲜的一部分。但是他警告，除非北朝鲜政府立即同意，“否则将马上着手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以实施联合国的决议。”

　　北朝鲜首相金日成立即拒绝了这一要求。他知道，就在他收到麦克阿瑟的声明的时候，西线沃克所部各师正在进入北朝鲜，而东线的韩国第1军也在快速向元山接近。

　　有关“三八线”北面北朝鲜人活动的情报使第8集团军确信，在通往平壤的路上有一场恶战等着他们。韩国情报人员报告，北朝鲜人构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并进行了其它防御准备，其中包括从未在南朝鲜战斗中使用过的新锐部队的调动情况。

　　 10月7日和8日，在美第1军进攻地带，美骑兵第1师的巡逻队越过了“三八线”。10月9日，该师全部越过开城北部边界实施攻击。英军第27旅、韩***队第1师、美军第24师也参加了这一次出击。进攻在金川遭到长时间的猛烈抵抗。但是10月14日他们攻下了这座弹痕累累城市，到10月16日，敌人的阵线不复存在。美国、英国和韩国的军队接着向平壤疾进。

　　沿朝鲜东海岸进攻的韩***队第1军的两个师进展更快，有时快得惊人。尽管这个地区敌人的抵抗显得弱些，然而韩***队的进展表明他们的进攻精神是令人信服的。南朝鲜战士以这样快的速度在这个半岛上向北追敌，不可避免地会有相当多的敌军在沿海山区逃脱。这些敌军后来进行了游击战。事实证明，他们在联合***后方如芒在背，很烦人，甚至还会造成危险。

　　由于沃克把握不准他对韩国部队有多大控制权，所以艾伦将军在与希基将军谈话时，要求给予指示。在谈到总司令部的进攻命令时，艾伦说：“在您下达的命令里，有一条韩国人可以越过的线……美军驻韩顾问组归我们指挥吗？其后勤供应由我们负责吗？我们想知道我们是否可以组建韩因军队？”希基未能立即答复，但他15分钟后给艾伦回电话说：“已通过电报证实了你提到的情况。可以认为韩***队是你们部队的一部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与你部一起作。”

　　韩国部队于10月11日占领元山，而元山正是第10军即将发起的突击的目标。沃克将军在占领的当天就乘飞机到达那里。他对韩***队胜利的印象很深，默默地计划打通从平壤到元山一线，把朝鲜南北切断。由于第10军尚未到达就拿下了元山，韩国部队已在很大程度上改变9天前第2号行动计划发出时的情况。韩***队似乎可以完成最初分配给第10军的任务，沿着元山－平壤轴线前进，以求与第8集团军的其他部队会师并以此线把朝鲜封锁起来。

　　韩国第1军的胜利，促使麦克阿瑟将军考虑改变对第10军的使用。他指示其参谋机构修改阿尔蒙德的登陆计划，并准备用海军陆战队在兴南而不是在元山登陆。令第7师在元山以北数英里处登陆，然后从陆上向平壤进击。同时，海军陆战队也从他们在兴南的基地向平壤挺进。10月8日，赖特将军呈给麦克阿瑟将军一份计划。该计划指出，兴南地区作为两栖进攻行动的地点是行得通的。麦克阿瑟将军看了这个计划后，召见了乔伊将军，向他指出，韩国部队当时正在靠近元山，并告诉乔伊，他正在考虑这个可供选择的登陆计划。乔伊坚决反对这种改变，他指出，把两支部队分开很不利，缺乏时间制定详细的航渡计划，而且在登陆前的短时期内扫清元山和兴南港的水雷也是不实际的。麦克阿瑟将军接受了乔伊的观点，放弃了改变登陆地点的想法，并在10月10日命令所有主要的指挥官按时完成当初的计划。

　　第二天，沃克将军向麦克阿瑟将军报告说：“韩国第1军已进入元山，现正在肃清敌人。韩国第2军正从金化、金城附近地域向元山北部地区进发。”接着，沃克将军显然相信这个好消息使他有了采取进一步行动的充分依据，因而讲了自己的一些打算：

　　 “为了支援韩***队夺取元山的行动计划，以及向西部的平壤进军，与从该城南部和东南部进击的美国第1军协同作战，有必要通过元山港向韩***队的五个师提供给养。要求尽快排除该港水雷。”

　　麦克阿瑟将军向沃克非常清楚地说明了不把第10军投入交战的意图，为了消除他认为会给第8集团军增加战斗任务的误解。他指示沃克：“元山港的设施应按照联合***司令部第2号作战计划予以夺取，并供第10军在作战中使用。”他还告诉沃克，海军将继续扫除了元山港的水雷，并继续对韩***队各师实施炮火支援和空中支援。要等到第10军的部队登陆后，才能再为韩国部队提供一些坦克登陆艇用于运输供应品。麦克阿瑟还告诉沃克，第10军进入元山后，第8集团军将不再指挥韩国部队。“我现在打算将第10军交给韩国的第1军由后者实施作战控制……”

　　 五、第10军进行准备

　　 9月底，阿尔蒙德将军在第10军设于仁川附近的军部，就即将开始的两栖作战向其所属各师的指挥官和军的主要参谋官下达任务。史密斯将军(指挥第1陆战师)对这个计划持怀疑态度，特别是对越过朝鲜半岛向西行进与第8集团军会合的想法。他后来写道：“这个计划包括125英里的行军，要穿越朝鲜中部连绵崎岖的山地，”“有许多隘路和单行道。第8集团军在从釜山外围向北进发时绕过了数以千计的北朝鲜部队。敌人的这些部队退入中部山区，并向北进入北朝鲜某地隐藏起来。在穿越中部山区地带时，保护主要补给线是一个严重问题，即北朝鲜人将会穿过这条主要补给线。”然而，事情不是由史密斯决定。接着，各师指挥官立即开始拟制新的作战计划。

　　第1陆战师按计划将担负向元山海滩实施突击的任务，他们在10月4日开始在仁川地区集结。10月7日，该师和南朝鲜海军的一个陆战团进入仁川的整备区域，10月9日开始上船向元山进行830英里的航渡。

　　第10军的另一支主要部队，美第7师于10月5日开始乘汽车和火车向南部的釜山机动，在这次长时间行军中，敌人曾数次实施袭击，但都被击败。第7师的先头团于10月10日到达釜山。12日，该师全部到达釜山的集结地域，10月16日和17日，该师上船。

　　根据麦克阿瑟将军的指示，第8集团军负责所有在朝鲜的联合***队的后勤支援。因而，沃克将军要负责对第10军进行补给而不指挥该军的作战行动。这种安排对这两支部队之间已不正常的关系又增加了一些混乱和误解。麦克阿瑟也许已感觉到，阿尔蒙德准备这次两栖行动的时间很紧。阿尔蒙德所部各师在输送阶段比较混乱以及军后勤比集团军后勤的人力少等等问题，因而让沃克负责第10军的后勤支援是正确的。另外，还有理由可以认为，元山的作战行动几周即可结束，因此给沃克增加的这一任务具有临时性质。

　　第10军的后勤处长史密斯上校对麦克阿瑟决定让第8集团军负责第10军的供给的后果早有明确的看法，他说：

　　 “由于联合司令部改变了以往的供给渠道，由第8集团军第10军的后勤支援，而不是由第10军直接与设在日本的后勤机构发生关系，从后勤角度讲，这一行动使得第10军的准备工作进一步复杂化了。经过第10军参谋人员与设在日本后勤机构的密切合作，详尽的供给计划早已完成。……但第8集团军介入供应系统，使得这些安排在关键时刻被打乱了。”

　　尽管第8集团军尽力协助第10军按计划完成装载任务，但是不与设在日本的后勤机构直接接触造成了卸载阶段再补给的困难。给养大船大船地运，满舱满舱地装。为了调配好下发给部队的各种物资，几乎必须整船整船地卸载，部队才能获得均衡的膳食保障。这还要求用飞机向第10军所在地应急空运给养。如果按照原先的要求，用浅水货船有选择地卸载，就有可能满足部队的日常需要了。

　　 “在通信设备的运送上也发生了类似的困难。这时该军使用三个港口卸载。通信设备没有分到三个地区卸载，而是把所有通信设备都装在一艘船上并且与第7师一起卸在利原。由于缺少铁路设施，卡车运输水平有限，耽误了这些物资向其它单位分发。

　　 “第7师需要的油料，设在日本的后勤司令部没有装运。这是由于他们误认为已经装运过了。这样就需要用坦克登陆舰进行紧急装运以满足第7师的需求。

　　 “人们普遍认为，上述问题和许多与之相似的问题，主要是由于当所有参谋机构都在超负荷工作，致力于需要最密切地联络和协调才能取得成功的作战行动之际，改变补给渠道造成的。如果第10军继续得到直接来自设在日本的后勤司令部的后勤支援，至少等到东海岸的初期登陆场建立之后再改变补给渠道，那么许多困难本来是可以不出现的。”

　　 六、新的障碍

　　在第10军正在上船之际，目的地的另一些事态发展比给养和船运问题对整个登陆作战行动的威胁更直接。敌人将元山港及其所有入口都布上水雷。

　　早在9月4日美国海军就已在朝鲜水域发现了敌人的水雷。仁川登陆，由于在入口航道上有触发水雷，受到某些妨碍(磁性雷也有，但幸好是在陆上)。9月26日至10月2日之间，五艘美国舰船触上水雷。情报汇报证实敌人已在元山港入口布了雷。但是直到阿尔蒙德的部队在釜山和仁川开始上船时，才弄清敌人沿朝鲜东北海岸布雷活动的深度和广度。

　　海军进攻命令于10月1日发出，该项命令要求扫雷行动在登陆前五天开始。但是关于元山水域水雷的报告报得不及时以及有可能遇到坏天气和感应水雷，这些都使扫雷行动需要更多的时间，迫使斯特鲁布尔将军把开始扫雷的日期提到10月10日。第7特混舰队的舰只于10日驶向元山开始扫雷任务时，他们发现这里水雷的集中程度和有效性不亚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海战。至少有2000多个各式各样的水雷——惯性触发式、化学触发式、压压式和电子式——布在任何可入侵的水道上。据后来的情报说，这些水雷是俄国技术人员和顾问组装的，布雷计划是他们制定的，布雷也是在他们的监督下进行的。强征元山的民用拖船把这些水雷推到水中，用这种方法布雷既简单又省钱。俄国人本想布设4000个雷，但是在韩***队把他们从元山赶走时计划还没有完成。

　　尽管已确定第10军10月20日登陆，但是第90特混舰队司令多伊尔将军指示，登陆要推迟到运输区和登陆地带全部水雷扫清为止。这次行动的指挥舰，美国的“麦金莱山”号，载着阿尔蒙德将军和史密斯将军驶向元山地区观察事态发展，但是命令其余攻击舰只，推迟到达元山的时间，办法是向北航行12小时，然后向南航行12小时，等候多伊尔将军发出向元山进发的命令。

　　由于只靠战区的10艘美国扫雷舰无法在10月20日登陆前将元山港的水雷扫完，而又没有时间从美国调来更多的扫雷舰，乔伊将军要求麦克阿瑟同意使用日本的扫雷舰。必要性超过了各种政治方面的反对因素，因而麦克阿瑟将军批准了这一请求。他规定参加的日本水兵必须是自愿的，并要付给双倍的报酬。19艘扫雷舰——10艘美国的、8艘日本的、1艘韩国的——终于集中起来，准备参加10月10日的扫雷行动。

　　使用从日本雇用来的舰船和水兵引起了由于误解而产生的问题。早先曾通知日本人，他们不会在“三八线”以北进行扫雷活动，不能使用无线电；他们不知该怎样才能不打破无线电静默，而又能与日本海上安全厅沟通联络，双份报酬是在基本报酬外再加两倍还是连补助一共是基本报酬的两倍呢也不清楚，他们感到对他们的供给不足；他们使用吃水深度为3.2米的舰扫雷，而雷却布在水面下3米处；他们进行的是第一航次的扫雷，即边战斗边扫雷，而过去许诺他们的是只参与第二航次扫雷。因而他们流露出抱怨情绪，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10月17日，一艘日本扫雷舰触雷沉没。国务院急忙用海底电缆向麦克阿瑟将军发报，告诉他不要走漏任何有关触雷的消息，因为***会利用日本人参加朝鲜战争这一事实在宣传上占巨大上风。麦克阿瑟向华盛顿保证，他严格封锁消息，并坚持他使用日本扫雷舰是完全合法的说法。他断言：“租用这些船，不是为了战斗，而是出于人道的目的去消除违反战争法规的现象”。麦克阿瑟提到的违反法规的现象意指北朝鲜人使用随意漂流的水雷。不管被归为战斗行动还是进行人道主义的努力，反正日本人仍在参与扫雷行动。

　　 七、威克岛会议

　　在第8集团军的部队向北朝鲜推进，第10军准备在元山登陆的时候，杜鲁门总统召麦克阿瑟将军参加在威克岛的一次会议，10月10日芦总统宣布：

　　我和麦克阿瑟将军将在度过周末后迅速到太平洋地区去开会。……我将与他讨论联合国在朝鲜行动最后阶段的问题。……我们想尽早撤出我们的武装部队去执行其它任务。等到我们作为联合国成员的职责一埃完成就这样做。当然，我还会利用这个机会与麦克阿瑟将军商讨其职责范围内的其它问题。

　　杜鲁门总统本想带去参联会的全体人员。但是人们劝告他，在朝鲜和其它地区仍有潜在麻烦存在着的情况下，把所有这些人从华盛顿带走是危险的，所以总统只带了主席布莱德雷将军和陆军部长佩斯作为他的军事顾问。除了他的这两个军事专家外，杜鲁门总统还带去了无任所大使杰萨普、哈里曼，以及助理国务卿腊斯克。陪同麦克阿瑟将军参加这次会议的是其参谋军官惠特尼少将。海军上将雷德福(太平洋舰队总司令)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大家都是在10月15日到达的。

　　总统和麦克阿瑟将军先私下商谈了近一个钟头。接着，杜鲁门先生召开全体会议，他首先要求联合***司令对美国在朝鲜复兴中面临的问题发表看法。麦克阿瑟很乐观地回答，他相信到感恩节时敌人的抵抗即会结束。北朝鲜军队想抵挡住联合***并转入进攻是痴心妄想。按照麦克阿瑟的观点，敌人仅剩下10万人，这些敌人缺乏训练，指挥不当，装备不足。他们顽固地战斗只是为了面子。麦克阿瑟将军指出，“东方人，宁可死也要面子”。

　　麦克阿瑟将军大致描绘了他的作战计划，他说，他让第10军在已经占领了的元山登陆，该军可以在一周内从那儿横穿朝鲜半岛到达平壤。他把这次计划的行动与仁川登陆作了比较，并特别提到北朝鲜，又一次犯了致命的错误，没有纵深部署兵力。“一旦会师，发生在南方的事同样会在北方发生。”

　　如果事情按麦克阿瑟将军预计的那样进行，第8集团军到圣诞节时即可撤到日本。第2师、第3师及联合***的一些师以下部队将在第10军的指挥下在朝鲜执行安全任务，并支持联合国委员会进行朝鲜的重整和统一工作。他希望选举能在这年一月前进行，避免实施军事占领。麦克阿瑟将军补充道：“所有的占领都是失败的”。

　　布莱德雷对欧洲的美军不足忧虑重重，他把朝鲜战争的结束看作火速向欧洲再调入一个师的机会，因而他问麦克阿瑟将军第2师和第3师能否在一月乘船到欧洲。麦克阿瑟许诺，到时任何一个师都可上船，但又建议说，应派第2师去，因为它比起新到达的第3师来更有战斗经验，训练有素。

　　在他们的为期一天的会议结束前，杜鲁门总统问麦克阿瑟中国人干涉的可能性有多大。这位联合***司令回答：“很小”，他感到红色中国已经失去有效干涉的机会。他确信中国有39万人在满洲，10万到12.5万人在鸭绿江沿岸，估计能有5万至6万人运过鸭绿江。但据麦克阿瑟看来，中国人没有空军；鉴干联合国在朝鲜有空军基地，“如果中国人南下平壤，将会遭到大量杀伤”。麦克阿瑟的这个明确保证在减轻杜鲁门先生和其他高级官员由于中国可能的干涉而产生的疑惧上起了很大作用。

更新于：2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