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伯罗奔尼撒的战役。斯巴达失掉一个机会·第五

2024-07-11 08:06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五卷繁体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五卷》

出自————《战争通史》

　　下一个夏季 [ 注：公元前419年。 ] 刚一开始，彼奥提亚人就把战后情况恶劣的赫拉克利亚城攻下来了，把斯巴达人阿基息比达赶走，说他没有才能管理这个城镇。他们接管这个城镇的原因是恐怕正当斯巴达人在伯罗奔尼撒陷于困境时，雅典人会乘机占领赫拉克利亚的。但是彼奥提亚人的这个行动得罪了斯巴达人。

　　在同一个夏季里，克利尼阿斯的儿子亚西比德(他现在已经是雅典的一个将军)取得了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者的援助，开入伯罗奔尼撒，他随带着少数雅典的重装步兵和弓箭手，又在中途吸收了当时同盟者派来的队伍。凭着这支兵力，他进兵通过伯罗奔尼撒，作了各种与同盟事务有关的接洽，并说服了培特利人，要他们把城墙扩大，直达海边。他自己想在亚加亚的赖昂姆 [ 注：科林斯湾口上一个低的地角：海峡的对岸是莫利克里昂的赖昂姆。这个要塞使雅典人能够完全控制科林斯湾。 ] 附近建筑一个要塞，但是科林斯和西息温以及那些恐怕亚西比德的计划成功而自身受到损害的其它地方都开来军队，阻止了他实行计划。

　　在同一个夏季里，埃彼道鲁斯和亚哥斯间发生了战争。战事的借口是埃彼道鲁斯人没有为他们的牧场送祭品给彼提亚的阿波罗神，而亚哥斯人是这个神庙 [ 注：这里所说的彼提亚的阿波罗神庙，可能就是亚哥斯毁灭阿细恩市镇时，所留下来的唯一建筑物。 ] 的主要负责人。但是除开这些控诉的原因外，实际的原因是亚西比德想控制埃彼道鲁斯，一方面可以使科林斯人不敢妄动，另一方面可以使雅典人能够从厄基那调运援兵到亚哥斯去时，比环绕西里昂 [ 注：赫迈俄尼和托洛溱间的一个地角。从厄基那到邻近的埃彼道鲁斯海岸，然后从那里到亚哥斯去，这是捷径；如果埃彼道鲁斯是敌国或中立国的话，必须运载援兵，环绕西里昂至瑙比里亚湾，然后从那里由陆地上往亚哥斯去。 ] 航行的路程要短些。亚哥斯人准备单独侵入埃彼道鲁斯，以强迫它缴纳祭品费用。

　　差不多同时，斯巴达的全军，在他们的国王阿基斯(阿基达马斯的儿子)指挥之下，开往他们边界上的留克特拉，那是位于来西安山峰对面的一个地方。没有人知道这支远征军的目的，连那些派遣军队参加作战的盟邦也不知道。但是越过国界时的祭祀 [ 注：斯巴达军队出国境时对宙斯神的祭祀。 ] 表示不吉利，斯巴达人自己回国了，通知他们的同盟者，过了下个月后，再准备进兵；因为下个月是卡尼阿斯月 [ 注：相当于雅典历的麦塔斋特尼昂月。(麦塔斋特尼昂月为雅典历第二月，即现在的八月下半月到九月上半月。——译者) ] ，多利亚人认为这个月是一个神圣的时节。

　　斯巴达人撤退后，亚哥斯人就在卡尼阿斯月开始的前四天进兵。在他们前去侵略和掳掠埃彼道鲁斯的整个远征期内，他们把每天都叫做卡尼阿斯月的前一个月的27日。 [ 注：他们在埃彼道鲁斯境内的时期，称每天为27号，直到他们的工作完毕时为止。可能亚哥斯人也和其它多利亚人一样，卡尼阿斯月一开始，马上就要休战的。 ] 埃彼道鲁斯人向同盟者求援，同盟者有些借口神圣月份，不肯赴援；有些把军队开往边境上，就停止不前了。

　　当亚哥斯人侵入埃彼道鲁斯的时候，由于雅典的邀请，各城邦的代表都集合在门丁尼亚。在商谈中，科林斯人幼发密达说，他们现在的言行是不一致的；当他们坐而谈判和议的时候，埃彼道鲁斯人及其同盟军已经和亚哥斯人在战场上以武力相周旋了；因此，各国的代表们应该先去劝解双方的军队，然后再谈和议。这个建议被接受了，通过代表们的斡旋，亚哥斯人从埃彼道鲁斯撤退了。后来代表们又集合起来，但是对于商定协议，他们和上次会议一样，意见不能一致。于是亚哥斯人又侵入埃彼道鲁斯，掠劫那个地区。斯巴达人把军队开到卡利伊，但是这次在边境上的祭祀又有不利于行军的朕兆，他们又撤退了。亚哥斯人把埃彼道鲁斯的土地破坏了三分之一，然后撤退。亚西比德率领一千名雅典重装步兵来支持亚哥斯人，但是因为斯巴达的远征军已经撤退，亚西比德知道无用兵的必要，也把军队开回去了。这个夏季就此结束。

　　下一个冬季里，斯巴达人避开了雅典的封锁线，将阿基息比达指挥下的三百名驻防军由海道运往埃彼道鲁斯。亚哥斯人派人往雅典，他们埋怨雅典人不该违背条约上不得允许敌人通过任何同盟者的土地的规定，竟让斯巴达人由海道通过他们的领土 [ 注：即经过厄基那，现在是雅典人的领土。 ] 。亚哥斯人认为自己受了委屈，除非雅典人立即调派一支美塞尼亚人和希洛人的军队往派娄斯，以骚扰斯巴达人。亚西比德说服了雅典人，在拉哥尼亚石柱上主要铭词的下面，加刻“斯巴达人不遵守誓约”等字样，并派遣驻在克朗尼的希洛人前往派娄斯，以掠劫那个地方。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军事行动了。

　　在这个冬季里，亚哥斯人和埃彼道鲁斯人间仍继续进行战争。没有正式的阵地战，只有埋伏战和袭击战，双方都有死伤。到了冬尽春初的时候，亚哥斯人带了爬城的战斗工具前往埃彼道鲁斯；他们以为在战争中，埃彼道鲁斯人会不注意防守城池，因而可以用武力攻陷它；但是他们没有成功而退回了。冬季和战争的第十三年就此完结了。

　　在下一个夏季， [ 注：公元前418年。 ] 斯巴达人看见自己的同盟者埃彼道鲁斯遭遇困难，伯罗奔尼撒同盟各国有叛变的，有反对斯巴达的；斯巴达人知道，如果自己还不采取积极行动的话，骚动会继续扩大。他们动员全部军队(连希洛人在内)，来和亚哥斯对抗。斯巴达国王阿基斯(阿基达马斯的儿子)担负指挥的责任；提基亚人以及阿卡狄亚其它斯巴达的同盟者都来会师。还有伯罗奔尼撒其它各地和伯罗奔尼撒以外的同盟军都集合在夫利阿斯。彼奥提亚开来了五千名重装步兵，五千名轻装步兵和五百名骑兵，每个骑兵带着他的一个步兵 [ 注：即轻装的人，每个骑兵有一个轻装步兵，跟在马旁边跑，或骑马跟在后面。 ] 。科林斯开来了二千名重装步兵。其它各地各派有它们的分遣队，而作为战争基地的夫利亚西阿斯则把全部军队加入战斗。

　　亚哥斯人自始就知道斯巴达人在准备作战。他们等到斯巴达人把军队向夫利阿斯移动，以会合别的同盟军的时候，他们也开拔了。门丁尼亚人和他们的同盟者支持亚哥斯人，伊利斯人也拨发了三千名重装步兵来支持他们。当向前开拔时，他们在阿卡狄亚的麦提德里昂地方和斯巴达人遭遇了。双方都在山上立下了营垒；亚哥斯人发见斯巴达人和其余的同盟者分开了，就准备作战。不料阿基斯在半夜人家都不提防的时候，把营垒拆去，开入夫利阿斯，和其它的同盟军会合了。拂晓时，亚哥斯人发见了情况，首先开到亚哥斯，随后又开到往尼米亚的大道上，那就是他们预料斯巴达人从山上下来的必经之路；但是这个判断错误了，阿基斯没有走那条路。他命令斯巴达人、阿卡狄亚人和埃彼道鲁斯人整军出发，另走一条崎岖难行的道路，直向亚哥斯平原进发。科林斯人、培林尼人和夫利亚西亚人走另一条崎岖的道路。彼奥提亚人、麦加拉人和西息温人则奉命取道于亚哥斯人所驻扎的尼米亚道路前进；如果亚哥斯人走向平原以攻击阿基斯和他的部队，他们可用骑兵从后面进攻亚哥斯人。把计划部署好了，阿基斯向平原进发，并蹂躏了萨门修斯和其它地方。

　　亚哥斯人知道了这种情况，就离开尼米亚，向前迎击阿基斯。那是白天了。在中途，他们和夫利亚西亚人及科林斯人接触了，击毙了少数夫利亚西亚人，自己的人们在和科林斯人交战时，损失的数目比较大一点。那时，彼奥提亚人、麦加拉人和西息温人遵照命令，直向尼米亚进发。他们发见亚哥斯人没有保持原来控制的据点，而走下平原了；到了那里，亚哥斯人看见自己的财产遭到毁灭，正在列成阵势准备战争，而斯巴达人也列成阵势，准备迎战。实际上，亚哥斯人已经四面被包围了。在平原上，他们和他们的城市的联络已经被斯巴达人以及和他们在一起的军队所截断了；在上面的山地，有科林斯人、夫利亚西亚人和培林尼人；在尼米亚的一方面，有彼奥提亚人、西息温人和麦加拉人。亚哥斯人没有骑兵，因为在同盟军中间只有雅典人 [ 注：亚哥斯人倚靠雅典人的骑兵。雅典骑兵会到的，在第399页说到了。 ] 还没有开到。

　　大部分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军不晓得自己处境的危险，还以为作战的情势对于自己是很有利的，以为斯巴达人在他们自己的国内，在他们城市的附近，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但是亚哥斯人中间也有两个人——一个是色雷西拉斯，五位将军之一；另一个是斯巴达利益的代理人阿尔西夫伦——他们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在双方的军队将要接触的时候，这两个人跑出来，和阿基斯会谈。他们力劝他不要即时作战，说亚哥斯人准备把斯巴达人所认为不平的事件提交公正而持平的仲裁人，并且愿意订立条约，以后在和平中过日子。他们所说的这些话都是他们自己作主的，并没有取得军队中大众的同意。阿基斯也由自己个人的决定，而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对大多数的人连这个问题都没有谈过。在同事的高级军官中间，他只对一个人私谈到这件事，他作了休战四个月的决定；在休战期间，他盼望亚哥斯人履行他们的诺言。他立即把军队撤退，也没有向任何同盟军说明原因。

　　斯巴达人和他们的同盟者都服从阿基斯的领导，因为依照法律上的规定，他们不得不如此；但是在他们自己中间，大家都是很指摘阿基斯的，大家都认为交战的机会再好也没有了，敌人在各方面都被步兵和骑兵包围，现在自己的威力没有施展一点而不战自退了。真的，这次所集合的是最好的希腊军队；当他们集合在尼米亚的时候，军容是最壮的。斯巴达人的全军都排列出来了——阿卡狄亚人、彼奥提亚人、科林斯人、西息温人、培林尼人、夫利亚西亚人和麦加拉人的队伍都是精锐的；这样的军队不仅可以应付亚哥斯同盟，就是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同盟，也是对付得了的。但是全军撤退了，大家都归咎于阿基斯一人，会师的各队伍都各自回国了。

　　在亚哥斯人一方面，对于不征求人民意见而贸然休战的办法，更加受到指摘。他们也觉得他们的机会是从来所没有的，不应该让斯巴达人逃走；因为如果作战的话，战事会发生在他们自己的城下，他们有很多勇敢的同盟军共同作战。在回去的途中，他们在查拉德拉斯河道 [ 注：靠近东北部的城墙下。 ] 中(那是他们在入城之前，审讯战役中所发生的各项军事案件的地方)用石头投击色雷西拉斯；他躲在祭坛之侧，才保住了性命，但他的财产都被没收了。

　　后来雷歧兹和尼科斯特拉图率领援兵——一千名重装步兵，三百名骑兵——从雅典开到了。但是亚哥斯人还不肯破坏和斯巴达人所订的休战协定，他们要求雅典人回去；雅典人要求在人民会议中说话，也被亚哥斯人拒绝了。当时门丁尼亚人和伊利斯人还在亚哥斯，他们支持雅典人的要求；最后，亚哥斯人让步了。充任使节的亚西比德代表雅典人在亚哥斯人和他们的同盟者面前说了话。他说，没有取得其它同盟者的同意，条约是不能合法地成立的，雅典人在很有利的时候赶到了，应该继续战争。同盟军被这一套话说服了，立刻进攻阿卡狄亚的奥科美那斯，大家都采取了一致的行动，只有亚哥斯人，虽然对大家的动作同意了，起初还是掉在后面，趑趄不前的，后来才加入了远征军。

　　同盟军的全部军队集合在奥科美那斯城下，将那个地方包围起来，进行攻击。他们要攻取奥科美那斯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因为那个城市里有阿卡狄亚的人质，那是斯巴达人送去的。奥科美那斯人感于自己的要塞不坚固，敌军强大，目前又没有援兵前来，他们恐怕等不及援军开到，地方就会糜烂，所以他们投降了；投降的条件是加入同盟，将自己的人质送给门丁尼亚人，并将斯巴达人留存在他们那里的人质交出来。

　　攻下奥科美那斯后，同盟军商讨下一个进攻的目标。伊利斯人主张进攻列普累安，门丁尼亚入主张进攻提基亚；亚哥斯人和雅典人赞成第二个计划。伊利斯人不满意大家没有采纳他们进攻列普累安的主张，径自回去了。其余的同盟军在门丁尼亚准备进攻提基亚，提基亚城内一部分人打算投降。

更新于：4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