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洛岛上的祓除祭典。德谟斯提尼的大捷。战争第六年的终结·第八

2024-07-09 08:28 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三卷繁体

作者：修昔底德·古希腊

出自————《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第三卷》

出自————《战争通史》

　　接着在冬季的时候， [ 注：公元前420年。 ] 在西西里的雅典人带着他们的希腊同盟者和那些跟他们联合在一起的西塞尔人同盟者 [ 注：“这些人以前是叙拉古的同盟者，但是因为苦于叙拉古的苛政，现在叛离了。” ] 进攻西塞尔人的市镇因尼萨，它的卫城是由叙拉古人驻守的。他们进攻卫城，但是没有攻下，所以撤退了。在撤退时，雅典人的同盟者为殿军；叙拉古人从卫城中跑出来，向他们进攻，把他们大部分军队打败了，杀了他们许多人。此事以后，雷歧兹领导雅典人在罗克里一些地方登陆，在卡星那斯河畔，打败了开配吞的儿子普洛克星那斯领导来抵抗他们的大约三百个罗克里人。他们夺取了一些武器之后，就撤退了。

　　在同一个冬季里，雅典人依照某种神谶的指示，举行祓除祭典。在过去，僭主庇西斯特拉图 [ 注：他第一次建立僭主政治是公元前560年；他死于公元前527年。 ] 曾在这个岛上举行过祓除祭典，但是范围不是在全岛上——只是在从神庙所能看得到的地方。这一次是依照下面的方式，在全岛范围内进行：过去所有在提洛岛上死亡者的坟墓一律发掘出来，宣布以后在提洛岛上不得再有出生和死亡的事；凡是那些将要死亡或生产的人都运往累尼亚岛上去，这个岛和提洛岛是很相近的，所以萨摩斯僭主波利克拉底(他统治了很多其它的岛屿 [ 注：西克拉底斯群岛。 ] )在海上称霸时代，征服了累尼亚，把这个岛献给提洛岛上的阿波罗神，用铁索把累尼亚和提洛岛连接起来。 [ 注：库齐乌斯说：这是“象征地表示两岛不可分解的联合”。 ]

　　举行祓除祭典之后，雅典人在这里第一次庆祝五年一度的提洛赛会节日。在远古时代，已经有许多爱奥尼亚人和邻近岛屿上的居民在提洛岛上举行过大的集会。他们常带着他们的妻室儿女到这里来参加节日的庆祝，正和现在的爱奥尼亚人到以弗所去参加节日的庆祝一样。他们也常在那里举行体育、诗歌和音乐的比赛，每个城市提供它自己的合唱队。这样的赛会，荷马 [ 注：修昔底德很清楚地把荷马当作这里所引的颂歌的作者。他说：“在这些诗句中，他也提到了他自己，”由此可见，修昔底德是把荷马当作确有其人的。 ] 的阿波罗颂歌 [ 注：修昔底德在这里所引的诗句是摘自《提洛岛阿波罗颂歌》第116行以下和第165行以下。 ] 中下列的诗句很清楚地说明了：

　　　　“飞巴斯神啊，你心中最喜欢的提洛岛，

　　　　在那儿，爱奥尼亚人穿着他们拖曳的长袍，聚集在一起，

　　　　带着妻室儿女在他们的周围，在你的圣道上行走，

　　　　他们斗拳、跳舞和唱歌，给你以娱乐，

　　　　他们按次比赛的时候，高呼你的名字。”

　　从同一首颂歌的下列诗句中，他很清楚地说明，那里有音乐和诗歌的比赛。同时，爱奥尼亚人也参加了这些比赛。他赞美提洛岛上妇女的合唱之后，用下列的诗句结束他对她们的歌颂；在这些诗句中，他也提到了他自己：

　　　　“少女们，我向您们全体告别了。

　　　　愿阿波罗和阿提密斯保佑您们。

　　　　在将来，请您们想到我，

　　　　无论什么时候，有其它旅途中疲乏了的人来到这里，

　　　　询问您们：‘少女们啊；请告诉我，

　　　　所有的流浪歌手中，谁的歌声最甜蜜，

　　　　请告诉我，谁的歌声您们最喜欢，’

　　　　那时候，您们一定要用您们优雅的言词，众口同声地回答：

　　　　‘住在开俄斯石岛上的盲目歌人’。”

　　因此，从荷马的诗歌中，我们可以得到证据，说明在远古时代，提洛岛上也有很大的集会和节日。后来岛上居民和雅典人还是派送合唱队和敬神祭品到那里去的，但是竞赛和其它仪式则没有继续举行了，可能是因为当时的种种困难；直到现在雅典人才恢复了竞赛，又增加了赛马，这是过去所没有的。

　　在同一个冬季中，安布累喜阿人依照他们劝攸利洛卡斯和他的军队留在在那里时所允诺的，率领三千名重装步兵，进攻安非罗基亚的亚哥斯，占领了奥尔匹，这是靠近海边山上的一个要塞，过去阿开那尼亚人建筑这个要塞，作为法庭 [ 注：这或者是阿开那尼亚人的同盟法庭，如斯条普所主张的(参阅硕曼：《古希腊史》Ⅱ，3，第76页)，或者是阿开那尼亚人和安非罗基亚人的共同法庭(参阅克虏斯：《希腊》Ⅱ，第333页)，如克拉森所说明的。后一个说法有拜占庭人斯梯芬那斯的著作为证。 ] 。这个地方离海岸边的亚哥斯城大约二十五斯塔狄亚 [ 译者注：约合二又四分之三英里，四点一公里。 ] 。

　　同时，阿开那尼亚人派了一部分军队去援助亚哥斯，其余的军队驻扎在安非罗基亚一个叫做克勒尼或“泉水”的地方，以防范攸利洛卡斯指挥下的伯罗奔尼撒人，使他们不能偷偷地从那里跑过去，和安布累喜阿人联合在一起。他们又派人到德谟斯提尼那里去，请他来指挥他们；当时德谟斯提尼领导远征军，已经进入埃托利亚了。他们又派人去请雅典的那二十条船舰 [ 注：雅典的三十条船舰回国(第249页)之后，这二十条船舰又被派出来，巡逻于伯罗奔尼撒半岛沿岸。它们的真正目的地是诺帕克都(第260页)，但是因为阿开那尼亚人的请求，它们暂时转往安布累喜阿湾去(第255页)。 ] 来援助他们；这个舰队在提摩克拉底的儿子亚里斯多德和安廷尼斯都的儿子海厄罗丰指挥下，正在伯罗奔尼撒半岛沿岸巡逻。

　　在奥尔匹的安布累喜阿人也派遣使者到安布累喜阿城去，请求他们的同胞们派遣全军来支持他们，因为他们恐怕攸利洛卡斯的军队不能通过阿开那尼亚，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是他们自己必须孤军作战，就是，如果他们想要撤退的话，他们会遭遇着很大的危险。

　　同时，攸利洛卡斯指挥下的伯罗奔尼撒人听到安布累喜阿人已经到了奥尔匹的时候，他们马上离开普洛斯基姆，来支持安布累喜阿人。他们渡过阿基洛斯河之后，进军通过阿开那尼亚，他们发现当地的居民都走光了，因为这些居民都去援救亚哥斯去了。他们的右边是斯特拉托斯城和城内的驻军；左边是阿开那尼亚其余的地方。他们通过斯特拉托斯人的领土前进，横过菲提亚，绕过麦第温的边界，然后通过利姆尼亚。在这里，他们越过了阿开那尼亚的边界，进入阿格里人的领土，阿格里人和他们是友好的。他们到达泰阿莫斯山(山在阿格里人的领土内)，由峡口越过山岭，在黄昏后进入亚哥斯的领土内。那么，他们通过亚哥斯城和阿开那尼亚人在克勒尼驻防地之间的道路，而没有被发觉，就和奥尔匹的安布累喜阿人联合在一起了。

　　现在两军联合了，黎明的时候，他们在一个叫做麦特罗玻里的地方布置阵地，在那里建立营幕。不久之后，那二十条雅典船舰驶入安布累喜阿海湾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有德谟斯提尼领导的二百名美塞尼亚重装步兵和六十名雅典弓箭手。舰队停泊在奥尔匹的山丘对岸的附近。同时，阿开那尼亚人和少数安非罗基亚人 [ 注：“大部分安非罗基亚人为安布累喜阿人所牵制了。” ] 已进入亚哥斯城内，准备和敌人作战。他们推举德谟斯提尼为全体同盟军的总司令，和他们自己的将军们合作。他领导他们出来，在阿尔匹附近一个地方驻扎军营；在这里有一个山谷，把两支军队隔开来了。

　　两军相持了五天，双方都未出战；但是到了第六天的时候，双方列成战阵。伯罗奔尼撒人的军队人数较多，处于优势；德谟斯提尼恐怕被敌人包围，因此，他把大约四百名重装步兵和轻装步兵埋伏在一个灌木丛生的暗道上，他的计划是想正在两军交战的时候，这些军队就从埋伏的地方跑出来，从敌人突进的侧翼后面进攻。

　　双方准备好了的时候，他们前进作战。德谟斯提尼带着美塞尼亚人和少数雅典人在右翼；中央和左翼是由阿开那尼亚人和当时在那里的安非罗基亚标枪射手各分队组织而成。在另一方面，阵线是由伯罗奔尼撒人和安布累喜阿人的混合队伍组成，只有门丁尼亚人全在左边，但不是最左翼，因为最左翼是攸利洛卡斯和他自己的军队，跟德谟斯提尼和美塞尼亚人相对。当两军相搏的时候，伯罗奔尼撒人的左翼处于优势，正将包围敌人的右翼了，当时阿开那尼亚人从埋伏中突然起来，从他们的后方突击，一下就把他们完全打垮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站在阵地上来抵抗的。真的，他们所受的惊慌传布于其余大部分的军队里；因为攸利洛卡斯的部队是他们所有的最好的部队，别人看见这些部队尚且被打败了，他们自己更加感觉恐慌。这次战役的功绩是属于德谟斯提尼指挥下的美塞尼亚人的，因为他们正首当其冲。同时，安布累喜阿人 [ 注：“事实上，安布累喜阿人是这些地区所有的部落中最好的战士。” ] 和右翼的军队战胜了敌军，追逐敌军到亚哥斯。但是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看见主力军战败了，胜利的阿开那尼亚人向他们进攻，他们经过很大的困难才逃回奥尔匹。他们中间许多人被杀死了，因为在突围的时候，他们没有秩序，也没有纪律；在退却的时候，只有门丁尼亚人还保持着完整的队伍，比任何其它部队都要好些。

　　战斗继续到黄昏的时候。翌日，因为攸利洛卡斯和马卡里阿斯都已阵亡，门尼达阿斯负指挥军队之责；在这次大败之后，他不知道要怎样办才好。如果留在那里的话，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抵抗围攻，因为他在陆地上和海上都被雅典的军队和舰队包围了；如果退却的话，他很少有安全逃脱的希望。因此，他和德谟斯提尼以及阿开那尼亚的将军们商谈，不仅请求收复阵亡者的尸体，并且要求一个他可以撤退的休战和约。他们把阵亡者的尸体交还给他，他们自己建立了一个胜利纪念碑，收复了他们自己阵亡者的尸体，其数约三百人；至于让他依照休战和约撤退的问题，他们对全体军队公开表示拒绝；但是德谟斯提尼和他的阿开那尼亚同僚者秘密地订立协定，允许门丁尼亚人、门尼达阿斯和伯罗奔尼撒的其它司令官及重要人物马上回去。德谟斯提尼的目的，一部分是想以此削弱安布累喜阿人及其雇佣军队 [ 注：这些雇佣军队是一些什么人；关于这个问题有各种不同的意见，他们可能是来自邻近的是伊庇鲁斯人部落的雇佣兵，受安布累喜阿人的薪给的。 ] 的势力，但是主要是想要使这些地区的人不信任斯巴达人和伯罗奔尼撒人，认为他们是只顾自己的安全而不顾同盟者的利益的。

　　因此，伯罗奔尼撒人取回他们阵亡者的尸体，尽他们的能力所及，迅速地埋葬死者。那些被允许可以回去的人秘密地计划怎样逃跑。同时，德谟斯提尼和阿开那尼亚人得到消息，说安布累喜阿城的居民，依照从奥尔匹派去的第一批使者的要求，以全军出发，通过安非罗基亚。他们想和在奥尔匹的军队联合在一起；关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他们完全不知道。德谟斯提尼马上派遣一部分军队去在路上布置障碍，占据敌人进军路线上的要地，同时准备带着其余的军队去抵抗他们。

　　同时，门丁尼亚人以及秘密协定中所包括的其它的人，以搜集蔬菜和木柴为借口，离开军营，总是装作在搜集那些他们特别要出来寻找的东西的样子，三三两两地跑掉了。当他们已经离开奥尔匹相当远的时候，他们更加迅速地逃跑。但是在正规分遣队里和他们一道从军营里出来的安布累喜阿人以及其它的人看见他们逃跑了，也急忙地在后面追赶，想赶上他们。起初，阿开那尼亚人以为他们是没有遵守休战和约，整批逃跑了；他们开始追逐伯罗奔尼撒人；有些伯罗奔尼撒的司令官们要他们不要追赶，说伯罗奔尼撒人是依照休战和约撤退的，因此，他们认为自己是被卖了，于是把标枪向伯罗奔尼撒的将军们投射。但是后来他们让门丁尼亚人和伯罗奔尼撒人逃跑，开始杀戮安布累喜阿人了。因为很难辨别谁是安布累喜阿人，谁是伯罗奔尼撒人，产生了很大的混乱。被杀者约二百人，其余的人越过了边界，逃入阿格里，受阿格里国王萨林修斯的保护，因为他对他们是友好的。

　　同时，安布累喜阿城派来的军队到了爱多美尼。这个地方是两座高山组成的。其中更高的一座山已于晚间被德谟斯提尼从军队中选拔出来的先遣部队所占据了。他们没有被安布累喜阿人看见，先到了山上；但是安布累喜阿人先到了那座较小的山上，就在山上建立他们的军营。

　　晚餐后，德谟斯提尼带着其余的军队马上在黄昏的时候出发。他本人带着一半军队向山峡进军；其余一半军队采取通过安非罗基亚群山中的道路。正在黎明之前，他向安布累喜阿人进攻，当时安布累喜阿人尚在睡眠中。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实上还把德谟斯提尼的军队当作自己的同胞：因为德谟斯提尼把美塞尼亚人放在前哨，命令他们用多利亚方言和敌人谈话，使敌人的哨兵不致于怀疑他们；同时，这些哨兵不能用视觉来认识他们，因为当时还在黑暗中。

　　所以当他向安布累喜阿人进攻时，他立即把他们打垮了。他们大部分的人就当场被杀。其余的人逃往山中，但是山中的道路已经被占据了，并且安非罗基亚人对于他们自己本国很熟悉，他们是轻装以对抗他们重装的敌人；而安布累喜阿人对于当地很不熟悉，不知道要向那里逃跑才好。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冲入山谷中，或者冲入那些已经有了埋伏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地方，因而被杀死在那里。在他们拼命逃跑的时候，有一些人事实上投入附近的海中。他们看见雅典人的船舰正在陆地上战斗发生的时候，沿着海岸驶来；当时，他们这样惊慌，以至于向雅典人的船舰游泳，因为他们认为，如果他们一定不免于死亡的话，他们宁愿死在那些船舰上的人手里，而不愿意死在那些他们所痛恨的野蛮人安非罗基亚人手里。经过这些灾难之后，安布累喜阿人的大军中，只有极少数的人安全地跑回了他们的城市。

　　阿开那尼亚人剥掉了阵亡者身上的东西之后，建立一个胜利纪念碑，然后回亚哥斯去了。翌日，那些从奥尔匹逃往阿格里去的安布累喜阿人派来了一个传令官。他来请求允许他们收回第一次战役中阵亡者的尸体，当时他们和门丁尼亚人一路从奥尔匹逃出，门丁尼亚人是得到了休战和约的允许，而他们是没有的。当传令官看到那些从安布累喜阿城派来的援兵身上所取下来的武器有这么多的时候，他大为吃惊，因为他不知道后来所发生的事，以为这些武器是他们自己原来所隶属的军队的。有人误会，以为这个传令官是驻在爱多美尼的军队派来的，问他为什么这样吃惊；同时问他，阵亡者有多少人？传令官回答说：“大约二百人。”

　　 “如果我们根据这里的武器来看的话，”问话的人打断他的话，说，“这不是二百人，而是一千多人。”

　　 “那么”，传令官说，“这些不是那些和我们一起作战的人们的武器。”

　　 “这些无疑地是的，”那个人说，“如果你昨天在爱多美尼作战的话。”

　　 “但是昨天根本没有战争，”传令官说，“那是前天我们退却的时候。”

　　 “无论如何，”那个人又说，“无疑地，我们昨天是和这些人作战，他们是安布累喜阿城派来的援兵。”

希腊人的盔和武器

　　听了这句话之后，传令官才知道安布累喜阿城派来的援兵也被歼灭了。于是他嚎啕大哭；这个惨剧使他悲伤过度，他没有完成他的任务，不再请求收回阵亡者的尸体，马上就跑回去了。

　　事实上，在这次整个战役中，无疑地，这是单独一个城市在同样的日数之内所遭遇的最大一次灾难。我没有记载阵亡者的人数，因为如果我们考虑到这个城市的大小，传说的阵亡人数是不可信的。但是我确实知道，如果阿开那尼亚人和安非罗基亚人听从德谟斯提尼和雅典人的主张，而进攻安布累喜阿的话，他们能够毫不费力地夺取这个地方。事实上，他们害怕，如果雅典人占据了这个地方的话，对于他们说来，雅典人比安布累喜阿人是更加危险的邻居。

　　后来阿开那尼亚人瓜分了胜利品，把三分之一给雅典人，其余的分给他们自己的城市。雅典人分得的一份战利品在航行归国途中被劫夺去了。现在我们看见存在亚狄迦神庙中的三百副甲胄是阿开那尼亚人特别分给德谟斯提尼，后来他亲自由海道带回雅典的。过去德谟斯提尼由于埃托利亚的惨败，他不敢回国；因为这次的胜利，他回国比较安全了。

　　那二十条船舰上的雅典人也回到诺帕克都去了。德谟斯提尼和雅典人离开那里之后，阿开那尼亚人和安非罗基亚人承认跟那些逃往萨林修斯和阿格里人那里去的安布累喜阿人和伯罗奔尼撒人订立休战和约。安布累喜阿人和伯罗奔尼撒人于是离开了萨林修斯那里，往伊尼亚第去，阿开那尼亚人允许在他们从那里撤退的时候，不加干涉。关于以后的事情，阿开那尼亚人和安非罗基亚人跟安布累喜阿人订立了一个一百年同盟条约。这个条约上规定：双方互助，以保卫他们自己的领土；但是和伯罗奔尼撒人作战的时候，阿开那尼亚人不得要求安布累喜阿人参加；在和雅典人作战的时候，安布累喜阿人也不得要求阿开那尼亚人参加。安布累喜阿人退还安非罗基亚人的人质和他们所占领安非罗基亚人的市镇，将来不得支持安那克托里安，因为安那克托里安是敌视阿开那尼亚人的。依据这些条件，阿开那尼亚人和安布累喜阿人间的仇视被消除了。后来科林斯人派遣他们自己公民组织的一个驻军——三百名重装步兵，由攸西克里斯的儿子塞诺克莱得斯率领到安布累喜阿去。这支军队经过许多困难，才横过大陆，达到目的地。安布累喜阿事件的历史就是这样的。

　　在同一个冬季里，西西里的雅典人在希米拉的领土上登陆；西塞尔人支援雅典人，由内地侵入希米拉的边界。雅典人又航往伊奥拉斯群岛。他们回到利吉姆的时候，发现雅典已经派遣伊索洛卡斯的儿子皮索多拉斯来代替雷歧兹指挥舰队了。西西里的雅典同盟者派人往雅典去，劝雅典人更多派一些船舰来支持他们。他们指出，叙拉古人已经占领了他们的土地；叙拉古人虽然被一个小舰队封锁了，但是他们正在装备一个自己的舰队，以免继续被雅典人封锁。因此雅典人配备了四十条船舰的水兵，派来增援。他们认为这样可以使西西里的战事更早地结束；同时，他们把这当作一次有益的海军练习。所以他们派遣一个将军皮索多拉斯率领少数船舰先来；准备派遣索斯特拉提德的儿子索福克利和修克利斯的儿子攸利密顿率领主力军跟着后面来。同时，皮索多拉斯取得了雷歧兹的舰队指挥权。在冬季末，他航海去进攻罗克里人的要塞，这个要塞过去曾为雷歧兹所攻占。他被罗克里人打败了之后，又回来了。

　　在春季开始的时候， [ 注：公元前425年。 ] 埃特纳山 [ 注：原译“厄特那山”，后同。 ] 喷出的火山熔岩流下来，破坏了卡塔那人的一些土地，因为他们正住在埃特纳山的斜坡上，埃特纳是西西里最大的山。据说，这是五十年以来第一次火山爆发； [ 注：《佩洛斯石刻》(Ⅲ．67以下)提到埃特纳火山的爆发和普拉提亚之役同时(公元前479年)；所以这里说“五十年以来第一次”的说法是不很正确的。从他后面的文字看来，很清楚地说明，当修昔底德写这段文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以后公元前425年的一次爆发。因此，他一定是死于公元前396年以前，或者，如果他在这年以后还活着的话，他没有修改这段文字。 ] 自从希腊人殖民于西西里 [ 注：即公元前八世纪以后；参阅第425页以下。 ] 以来，火山共爆发了三次。

　　这些都是这个冬季里发生的事情，修昔底德所记载的战争的第六年就这样终结了。

更新于：4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