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彼岸·第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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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彼岸·第十六

作者:恰伊姆·赫佐格 ·以色列

出自————《赎罪日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埃及对以色列渡河的反应是将信将疑,虽有所震动,但泰然置之。由于各级指挥部都如此沉溺于他们初战告捷的自我陶醉之中,以致轻易地把以军的渡河作战只看作是一次令人讨厌的袭扰活动,认为不难对付。总之,他们硬说,以色列策划这次渡河行动是为了提高以色列的民心士气,正如萨达特总统所说,它不过是一次引人注目的“电视作战节目”,仅此而已。

   战后,埃及各级指挥官和政府官员的无数声明,以及采访埃及情况的记者的许多报导,都谈到了埃及对渡河的反应。根据这些材料进一步研究埃及的反应就可看出。埃军直到10月16日上午9、10点钟,才第一次知道以军已在德维斯瓦地区渡过运河,然而所有的报告对过河以军兵力的判断,都没有超过出5辆水陆坦克组成的侦察分队,他们认为是这支侦察分队渡过了大苦湖。在贝鲁特出版的巴勒斯坦报纸坚称,警报是一个驻在大苦湖西岸的巴勒斯坦旅发出的,这个旅还报告说,有3辆以军坦克正在西岸行动。但直到如今,埃及的报告在叙述以军突入第2集团军桥头堡的经过时,说法还是照旧,把它说成是一支有限数量的以军水陆坦克在运河西岸进攻地对空导弹基地。

   根据萨达特总统和国防部长艾哈迈德·伊斯梅尔在战后的访谈和声明中的说法,埃军总司令部所看到的前线各集团军报告中对这些事态发展的描述,还谈到埃军突击队向以军桥头堡发动的进攻,和埃军第25装甲旅奉命向北运动,进攻突入第2集团军桥头堡的以军。

   埃及人判断情报的一个根本弱点,一厢情愿,在这一阶段明显地暴露了出来。送往埃及最高统帅部的战况报告,继续重复最初只有少量水陆坦克的情节,缩小以军进攻的规模,强调渡河行动纯粹是用来提高以色列的民心士气,并笼统地说此事得到了良好控制,以军很快就会被赶出西岸。埃及人在10月19日上午还认定,在运河西岸的以军只有100至110辆坦克,这一事实说明,和埃及战况报告有关的所有部门,都在下意识地力图缩小进到运河西岸以军的兵力和规模。

   然而,就在这时,埃及的作战行动出现了一种孤注一掷的苗头。驻开罗的摩洛哥旅长描绘了他如何在19日下午匆忙从开罗赶到第3集团军的情况(有关沙隆部队在塞拉费姆地区向北运动和安农装甲部队进攻的报告纷至沓来)。但埃及人还没有弄清以军穿插到运河西岸的战略目的,和整个第3集团军所处的险境,只是到20日萨达特总统视察埃军司令部后,埃军才对这一事态发展的危险性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判断。他们此时才明白,以军的目的是要切断第3集团军的交通和补给线。萨达特和一些高级指挥官说明了他们为什么担心沙隆部队可能在提姆萨湖进行一次渡河登陆战,认为这将是他从北面迂回伊斯梅利亚的进攻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同时,萨达特本人一再对以军可能在苏伊士湾登陆提出警告。由于以色列空军加紧了活动,第3集团军所有运输车队在白天行车时,车辆之间的距离至少保持300码,这一事实突出说明了以色列空军对他们造成的危险越来越大。在埃及人对以色列行动的反应中,开始明显地流露出惊慌失措的情绪。海卡尔在描述埃军最高统帅部当时的情景时承认,“这对我们紧张的神经产生了重大影响”,他接着断言“这是对我们的一场神经战”。

   10月16日,萨达特总统在开罗人民议会特别会议上发表了讲话。就在他讲话时,以军已占领了西岸的一个桥头堡达12小时以上,而海姆的坦克正毫无阻挡地快速越过埃及旷野,摧毁地对空导弹发射场,击毁坦克和伏击车队。但萨达特此时并不知道这些事态的发展,因为埃军统帅部并不认为这些情况很严重,也没有将这些情况如实上报。萨达特在讲话中表示,埃及准备在以色列军队全部立即从占领的阿拉伯领土上撤到1967年6月5日分界线的基础上实施停火,在以军全部撤退之后,他愿意到联合国出席和平会议。他还接着说:“我们准备此时甚至此刻就开始打开苏伊士运河,向国际航运开放”。这表明他对运河一线所发生的情况毫无所知。

   萨达特总统和伊斯梅尔将军从充满欢呼和胜利的埃及议会会议返回后,萨达特前往作战室,这才知道有一小股以色列水陆坦克已在德维斯瓦地区成功地渡过运河,抵达西岸。但当地的埃军司令部报告说,这股部队马上就会被消灭,第2集团军司令已派出一个突击营去对付以军入侵部队(实际上是个突击组,在17日向马特的北翼发起了多次冲击)。据伊斯梅尔将军说,由于当时埃军统帅部所属各部门的职责有所变动,因此关于以军进攻的情报是零星报来的。此外,他坚称以军装甲部队早已潜伏在淡水河一线种植园密林中,因而没有引起这种部队在开阔地上出现时通常会引起的反应。尔后萨达特声称,他曾在16日下午要沙兹利包围桥头堡,使以色列人进得来而出不去,这样,这股以军就会全部落入他们手中。此外,他还说,他在战前5天就曾警告埃及总参谋部,要预防以军多种形式的果敢袭击。然而,他在战后谈到这次事件时,拒绝谈论16日夜间以后3天内所发生的情况,因为他“顾虑沙兹利的好名声。”

   事实上,以萨达特和伊斯梅尔为一方,和得到许多军官支持的沙兹利为另一方之间的争论(其焦点是是否要扩大埃军在西奈的桥头堡和向东推进),已经达到白热化的程度。萨达特只把渡河作战当作在总体上是有限度的行动,目的是为打破政治僵局。伊斯梅尔是一位小心谨慎的军官,他支持萨达特的观点,但遭到了沙兹利的反对。沙兹利认为,埃军应扩大战果,向各山隘推进。沙兹利的观点(要是按照沙兹利的观点去做,将埃军桥头堡向西奈纵深扩展,到达山隘,以军就不可能在德维斯瓦地区渡河),得到了阿拉伯世界许多人的赞同。例如,贝鲁特的权威报纸《今日报》的军事编辑就写道:“要是埃军渡河后立即向西奈纵深推进,并在以色列后备队尚未到达之前就竭尽全力占领吉迪、米特拉和比尔贾夫贾法(雷菲迪姆)等山隘,西奈战争的结局就会改观。”

   战后,伊斯梅尔解释说,他之所以没有向前推进,是因为他想等着看以色列对他们的渡河会作何反应,而且他不愿意在他的装甲部队尚未得到加强和机动地对空导弹部队尚未渡河之前向前推进。从他的战争总结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死抱着不放的一个基本想法是:不能让埃及军队在没有导弹的掩护下前进。的确,在谈到10月14日的装甲战时,他解释说,由于叙利亚施加压力,要我们把北方前线的以色列部队和以色列空军吸引过去,这次装甲战的规模比原计划扩大了,时间也提前了;仅在几天前,叙利亚人就派了一名高级军官携带阿萨德总统的信件前来埃及,祈求埃及作出巨大的努力。

   10月19日凌晨1时,伊斯梅尔将军与萨达特紧急通话,请他来作战室一下。在作战室,萨达特发现沙兹利神情沮丧,说:“这场战争完了。大难临头。我们必须撤出西奈”。这时,萨达特策动自16日以来就在开罗的苏联总理柯西金召开安理会,下令停火。萨达特就在此时此地决定解除沙兹利的职务,由贾马斯接替。但他把解除沙兹利职务一事保密了两个月,其主要原因是考虑到对埃军土气的影响和其他内部因素。

   数星期后,当一位著名的西方记者正在沙兹利家作客时。一个通信员前来通知他,他已被免职,并将被任命为驻联合王国大使,沙兹利眼泪夺眶而出,说:“干了这么多年,被一个通信员给免职了。”

   17日夜9时,布伦师以师前进指挥所为先导,沿阿卡维什公路运动.随后是纳科旅,再后面是盖比旅。布伦在他的半履带车里打盹,很快就睡着了,直到他的一名军官把他叫醒,此刻月色通明,四周一片寂静,他的师开始渡过平静的苏伊士运河水面。在他们过桥时,有人拿出一瓶威士忌,依次传递着喝。海姆在对岸迎接他们,并把他们领到德维斯瓦机场的师集结地域。正当布伦考虑在这一地区集结是否合适时,一阵可怕的炮兵拦阻射击突然向他们袭来。他们来回运动,企图躲避炮火,并利用建筑物的墙垣隐蔽。

   正在这时,他接到沙隆副职杰基的报告,渡桥在纳科旅的第三辆坦克通过后便被敌人封锁。杰基建议,坦克用木筏继续渡河,但在到达运河中心时,第一只木筏被击中,坦克及其乘员一起沉入河中。杰基告诉布伦,断开的舟桥需要三刻钟才能修好,这时,他已从海姆旅中抽调了一辆架桥坦克来修复舟桥。杰基和一个军官小组暴露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之下,通宵都在管理舟桥和监督坦克渡河;渡河行动已失去突然性,渡桥此时已成为敌人炮火的主要目标。但到18日凌晨4时,布伦师(欠一个旅)还是渡过了运河。

   海姆是从小在艰苦环境中自谋生路成长起来的一名正规军官。德国人入侵波兰时,他还是一个孩子,他逃到了苏联,最后,在“阿利亚青年”组织的安排下,设法于1943年经德黑兰到达巴勒斯坦。他的部队(20辆坦克和7辆装甲输送车)于15日渡过运河后,遵照沙隆的命令去摧毁导弹发射场。他们先是在沿大苦湖湖岸的特斯特公路,然后在向西通往开罗的萨克拉努特公路上运动。他们在通过向正北走可到达伊斯梅利亚的主要交叉路口时,冲击一个叫做“察奇”的埃军防御阵地,击毁了30辆坦克和一些普通车辆。他们继续向西运动,经过了另一个叫做“马克特塞拉”的防御阵地,但当他们进攻该阵地的导弹发射场时,发现里面已空空如也。在离北通阿布苏韦尔的瓦道特公路交叉路口半英里处,他们与大量埃军车辆遭遇,并将它们一一击毁。海姆部队继续向西运动,用坦克火炮在1,500码的距离上摧毁了两个地对空导弹基地。2时正,当部队运动到运河以西约15英里处时,接到命令撤至淡水河上的渡桥,并在当夜占领阵地,保护桥头堡。

   10月16日的突然袭击,完全出于埃及人的意料之外。海姆在突袭过程中报告说,据他判断,通往开罗的公路畅通无阻,部队可随意自由和毫无阻拦地行动,他们已摧毁(敌军)4个地对空导弹阵地,12辆坦克,20辆装甲输送车,而自己的损失只有1人负伤。17日凌晨,在他的旅又有一个营渡河后,敌人的装甲部队向桥头堡发起了首次反冲击,海姆旅遭到伤亡,但他们粉碎了反冲击,敌人撤退了,在战场上丢下了10辆坦克。

   17日,国防部长去看了沙隆,向他建议,与其实施一次大纵深的翼侧运动,不如卷击运河东岸之敌。达扬则认为,在运河东、西岸同时向北齐头并进,有可能在两岸相互支援,并威胁对岸敌军翼侧的情况下,卷击和肃清运河两岸之敌。南部军区一直迫切要求扩大东岸走廊和占领密苏里支撑点,从而使桥头堡免遭东岸埃军的炮击。

   这时,沙隆和戈南之间又发生了激烈争吵,沙隆要将安农旅调往桥头堡,而戈南则坚持让这支部队留在东岸,并向北面的密苏里支撑点推进,以扩大走廊。沙隆向批准他调动安农旅的巴列夫告状。与此同时,沙隆(这时他的大部分兵力在西岸)再次去见巴列夫,建议修改计划,他的师不应与布伦师平行向南推进,而应留在阵地上,扩大桥头堡,并向北面的伊斯梅利亚推进。巴列夫同意了,并打电话通知戈南改变计划,马冈师不再留下负责桥头堡,而要向南推进到布伦师以西,向苏伊士城前进;沙隆将留在桥头堡,并向北推进。戈南对此计划表示同意,同时向巴列夫说明,如果他调动的是马冈和布伦的师,而不是沙隆的师,那事情将会简单得多。一旦巴列夫作出决定,戈南便感到如释重负。对他来说,整个战争变得比较简单了。他感到他现在指挥进攻作战将得到他的下级指挥官们密切合作,即使他们有保留意见,也不会带有个人成见。

   因此,以军将呈扇形向南进攻,布伦在东,马冈在西和在后,这样,他们的进攻就有了纵深,并有一个应变的坚固的基础。

   10月18日上午,沙隆命令杰基把预制构件渡桥运到前方。舟桥在埃军火炮的射程以内,雨点似的炮弹不断地在渡河地区和桥头堡爆炸;埃军的直升机用凝固汽油弹反复轰炸,企图摧毁渡桥;敌人炮火使搭乘易受攻击的木筏的部队损失惨重。

   架桥部队是一支由12辆坦克组成的杂七杂八的车队,在拖车上拖着一座长达190码的舟桥构件,它冒着敌人的密集炮火,徐徐向前移动,炮弹在它四周不断落下。提尔图尔公路路面弹坑累累,路肩和两侧排水沟中布满地雷。这支部队排除了地雷,修复了路面,通过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战场。环顾四面,到处是残酷厮杀后的景象:埃及人的和以色列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公路两旁,而他们曾在这条公路上激战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敌机呼啸而来袭击渡桥,以色列飞机从背后猛扑过来把它们击落。燃烧和爆炸的火光把整个战场照得通红,这支车队吱吱嘎嘎地费力地朝着落日前进,终于到了字典路交叉路口,军区工程兵主任约翰尼·坦尼中校就在这里阵亡了。他比别的任何人都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杰基知道,坦尼之死使他目前处于严重的困境。杰基本人对这个地区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走错一步就会陷足泥潭,使整个计划归于失败。他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己亲自去测试土壤的承受力。他爬上营长的坦克,和一辆装甲人员输送车一起,缓慢向前运动,测试地面的硬度,使渡桥得以随后跟进。他的应急措施奏效了,渡桥在18日晚运抵运河,午夜后不久便交付使用。一天后,由浮舟组成的一座舟桥——第三座渡桥也架成了。

   在杰基的指挥下,这支由工兵营、防空部队以及医疗和后送中心组成的队伍奋勇作战。当埃军惊醒过来,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使用火炮不断地袭击渡桥地区和“场院”;仅一夜间,杰基的特遣队就有40人阵亡,前后共有100多人阵亡,数百人负伤。

   在西岸的进攻此时已开始猛烈展开。丹尼·马特的伞兵部队建立桥头堡后,起初几乎未遇到挑战,这时击退了埃军使用突击队发动的多次反冲击。10月18日,由丹中校指挥的一支部队,在淡水河和铁路之间,沿通往伊斯梅利亚的公路,向北面的塞拉费姆推进。部队闯进了设防非常坚固的埃军阵地,很快陷于极端艰苦的险境,营长和13名士兵与副营长指挥的主力的联系被敌人切断了。埃军利用该地区的浓密灌木丛作掩护,向他们包围过来,有好几百人从三面逼近到距他们仅5至10码处。以军部队坚守在一栋平房内,而埃军则在5码外的一幢二层楼房里居高临下向他们射击、投手榴弹和发射火箭筒,似乎眼看就要消灭他们。

   战斗持续了四个小时,阿萨·卡德莫尼上尉(战后成为抵抗运动的著名人士)独自在房子北面的关键角落上,用一支步枪和数枚手榴弹打退了几百名埃军的进攻。又有两卡车埃军士兵到达现场,向他据守的角落开来,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他用“劳”式反坦克导弹把两卡车士兵全都消灭。埃军又调来火炮和反坦克兵器在100码的距离上向以军进行直接瞄准射击。但是,援军赶来了,两支救援部队(一支在副旅长指挥下沿铁路前进,一支在营长兹维中校指挥下,从苏伊士运河向东运动)进入了战斗。经过灌木林和芒果园的激烈战斗后,救援部队与被围部队会合,被围部队已被分割了大半天(卡德莫尼身中7弹)。以军11人阵亡,27人负伤。夜幕降临后,整个部队撤了出来。

   19日,安农奉命渡往运河西岸。他留下一个营支援进攻密苏里据点的部队,自己则渡过运河,在阿布苏丹兵营与沙隆会合。沙隆命令他向北推进,到达在塞拉费姆的马特部队以西,并占领北面4.5英里处的奥尔查阵地。安农决定从西面进攻由埃军一个突击排防守的一个前沿阵地,他观察着以军一个装甲步兵连发起冲击的情况。当他看到埃军突击排进行顽强和极为勇敢的抵抗时,心中十分钦佩。这个属于以色列陆军精锐营之一的装甲步兵连,在安农的坦克和一些半履带车的掩护下,一路杀上山去,直杀得阵地上只剩下一名活着的埃及士兵。当以军缓慢地爬上山坡时,这名士兵一面射击,一面蛙跃后退,直至被击毙在山顶为止。前面就是奥尔查主阵地,但安农看到面前敌军的质量后,又加强了一些正规伞兵。他们乘坐半履带车向主阵地猛冲,尔后下车沿堑壕进攻,边歼敌边前进,该阵地构筑坚固,由一个营的突击队防守,配有反坦克炮、高射炮和火箭筒。阵地上设有雷达站,并有地下工事,内有一个监听以军战术无线电通讯的无线电侦听组(他们缴获了一部以色列制造的接收机)。

   在以军沿堑壕从一个阵地向一个阵地前进时,埃军顽强抵抗,直到天黑。战斗结束时,以军看到了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在通向碉堡的堑壕里,埃军尸体一层又一层,计有300多具,这是他们极其顽强勇敢的明证。进攻的以军有16人阵亡。

   奥尔查阵地的失守,导致了这一地区埃军防御体系的全面崩溃,安农部队穿过枝叶茂密的狭长农田地带缓慢前进。他们沿着几条由西向东的岔路,进到埃军运河沙堤的顶端,他们在那里“从非洲向亚洲”射击,以支援正在进攻密苏里据点的图维安旅。

   10月21日,配属安农部队的伞兵到达伊斯梅利亚的郊区。在城里与沙隆部队对抗的是埃军一个步兵旅和一些突击队,同时西面的伊斯梅利亚-开罗公路上,部署有保卫开罗的一个机械化师。21日早晨,他们站在沙堤上俯视伊斯梅利亚市,看到大批埃军士兵从提姆萨湖以南的无名战士纪念碑附近从东岸向西岸逃命。突然,他们看到这些撤退的士兵遭到西岸一个埃军阵地的猛烈扫射而纷纷倒下。沙隆要求向地中海沿岸的达米埃塔-巴拉丁一线实施一次大纵深,宽正面的翼侧作战,认为这将把整个第2集团军从埃及分割出来。而南部军区坚持要攻下密苏里据点,因为它威胁着通往以军桥头堡的走廊。军区要求沙隆将更多的部队调回东岸,并沿运河向北推进。后来为此对沙隆提出了许多责问,问他究竟是否调去了足够的部队以支援对密苏里据点的进攻。21日,沙隆奉命占领密苏里据点,南部军区很清楚,他是在故意拖延,不愿意执行这一命令。

   进攻于下午3时开始。戈南听说进展不顺利,但当他的副职试图与沙隆通话时,有人却告诉他说,将军没有时间。晚上,南部军区命令沙隆部队再次发起进攻。戈南要让沙隆听他的话是很困难的,他命令沙隆增援图维安和进攻密苏里据点。沙隆反驳道,他没有部队来执行这一命令。于是由巴列夫给他讲,向他下达了具体命令,要他把部队调回东岸发起进攻。他将5辆坦克调回东岸,但15分钟后,塔尔将军打电话给戈南,传达国防部长(沙隆已向国防部长打过电话)关于不进攻密苏里据点的命令。由图维安发起的最初进攻经过艰苦的浴血战斗后,最后占领了密苏里据点三分之一以上的阵地。

   18日晨,布伦师沿两条旅的进攻轴线发起进攻。从这时起,布伦的部队就要在向苏伊士城前进的一路上,与埃军一个机械化师和第4装甲师的部队作战。纳科旅向正西方向进攻,占领了奥利尔阵地。盖比旅在南面闯入了埃及乌里地区的重点设防地带,损失了不少坦克。他的装甲步兵发起的另一次进攻也失败了,直到马特的一个伞兵连赶来,才最后把敌人消灭,这股敌军共有35人,装备有13具火箭筒,是在灌木林中进行伏击的埃及突击队员。

   埃军派出一个坦克营从南面沿淡水河公路前进。盖比命令他的坦克沿与之平行的特斯特公路运动,从右翼威胁前进中的埃军坦克营。为此,埃军又走东面的公路向盖比部队运动,但被阻于烂泥地里。结果成了盖比的坦克的猎物,全营复灭。与此同时,纳科试图沿伊斯梅利亚-苏伊士主要公路(哈维特公路)向南推进,但未能攻下察奇路交叉口的埃军阵地。海姆旅此时也试图立即占领奥尔查东面的道路交叉口,但与装备有导弹的一个完整的炮兵旅遭遇。

   中午,以军前进受阻,布伦奉命派一支强有力的突击队去摧毁地对空导弹发射场。他命令纳科和盖比各派一个营去完成此项任务。纳科部队向西15英里成扇形展开,袭击并摧毁了两个“萨姆”地对空导弹连,在返回时燃料都快用尽了。盖比的部队则在艾米尔的指挥下悄悄驶出桥头堡,向南运动6英里后,与敌坦克交火,并摧毁了一个防空导弹基地。对地对空导弹连的袭击产生了效果,布伦于19日上午在空军的全力支援下发起了进攻。纳科和阿里耶的部队朝向萨奇以西成扇形展开,占领了法伊德机场以北的简易机场。

   盖比留下一支部队从西面掩护法伊德机场,尔后率领全旅朝南向吉奈法高地冲击。他到达瓦道特公路后,在米兹条弗特1.5-2英里处与40辆埃军坦克遭遇。纳科旅则向西突过马克特塞拉,向敌一个炮兵旅猛攻,并在开罗-大苦湖主要公路(萨克拉努特公路)上陷入了敌人的重兵包围。阿里耶旅随盖比旅向南运动,保护盖比旅的右翼。他们不断地突击所有能到达的地对空导弹发射场。纳科的两名营长在这些突击中负了伤。在吉奈法高地附近,埃及向盖比旅的暴露阵地平射了一枚萨姆-2地对空导弹。导弹飞越盖比部队上空,在距布伦的前进指挥所400码处落地。

   布伦此刻的位置在古奈法高地。盖比旅部署在米兹奈弗特以东,纳科旅和阿里耶旅则奉命沿吉奈法高地运动,他们摧毁了高地上的一些地对空导弹发射场,并到达通往大苦湖的维他明辅助公路。纳科旅又继续向南推进,通过阿索尔主要公路,一路上摧毁导弹发射场,阿里耶旅则继续在吉奈法高地东部运动。

   19日,马冈师穿过布伦师驻地一直朝西,向马克特塞拉推进。该师沿开罗-大苦湖主要公路,从背后攻下了萨奇交叉路口阵地,并前去救援在米兹奈弗特对面的盖比部队,而这时盖比正沿维他明公路向东运动,以打通伊斯梅利亚-苏伊士主要公路(哈维特公路)。埃军的猛烈抵抗粉碎了这次进攻,盖比部队损失不小。布伦接收了配属给他的一个步兵营和一个工兵营,它们向南沿淡水运河公路、特斯特公路和哈维特公路齐头并进。埃军至关重要的法伊德机场失陷使以军得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空中桥头堡,它现在能向西岸的部队提供补给品了。

   布伦迅速向吉奈法高地运动,是保证以军向南快速突击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要是忽视这一高地,让埃军突击队占领它,那么以军要想前进一步就必然要克服极大的困难,甚至寸步难移。

   当盖比正沿湖边的三条平行公路缓慢地向南推进时,阿里耶正在东吉奈法高地激烈战斗。埃军第3集团军将第6机械化师的第22坦克旅调回西岸。与此同时,在布伦的左翼,一支由1个装甲营、1个装甲步兵营、1个伞兵营和1个工兵营组成的特遣部队,正在沿特斯特公路缓慢向南行进,一路经过第3集团军连绵不断的宿营地,与埃及、巴勒斯坦和科威特的军队作战。

   在西面,马冈按计划沿开罗-苏伊士公路攻击前进,他将丹旅部署在米兹奈弗特以南的乌姆卡提布山掩护他的右翼。到19日中午,丹已在运河以西的17英里处。次日,他向南面的乌姆卡提布山运动,并攻占了米兹奈弗特对面的几处阵地,就在这里,他的旅与埃军一个坦克旅进行了3天的战斗,予敌以重创。

   就在这时,埃军第4装甲师的部队正在拼死往回打,在阿索尔公路以南进攻纳科旅。21日,纳科旅已在距苏伊士-开罗主要公路(萨拉格公路)以北1英里处,并已用火力控制该公路。这样,自21日中午起,已脱离南方沿苏伊士湾南行的公路的埃军第3集团军,实际上已失去了与它的后方指挥所和各主要补给基地的联系。

   10月16日,苏联总理阿历克谢·柯西金到开罗进行两天的会谈。他听到埃及人对军事形势的乐观估量,因此打算就埃及人提出的和平条件采取共同方针与埃方达成协议。在会谈期间,海卡尔称之为“装甲突击队袭扰”或萨达特称之为“电视作战节目”的渡河作战正在进行。3天之后,埃及人才认识到这次战斗的重大意义及其危险性。

   柯西金的目的是要实现停火,但只要埃军作战顺利,就不急于安排停火。然而,当埃及的进攻锐气被耗尽,和随后接到14日的装甲战受挫的报告后,苏联人很清楚,到了该制止战斗和充分利用埃及迄今所取得的战果的时候了。柯西金向萨达特保证,苏联已作好准备,必要时将独自行动,保证停火。最后,他们对停火条件达成了一致意见,并由多勃雷宁大使在纽约交给基辛格博士。基辛格看到条件包括以色列撤出所占领的全部领土——包括东耶路撒冷后。他明白,这绝不可能成为与以色列达成协议的基础。而且,他了解到以色列军队突入埃及苏伊士运河西岸的详细情况。

   就在这时,尽管埃军统帅部对局势仍存有幻想,苏联领导人已开始领悟叙利亚战线和运河西岸军事局势不断恶化的全部重大意义。苏联人知道,这场赌博有全盘输光的危险,他们将再次面临阿拉伯军队全面崩溃的险境。他们清楚,再过几天,埃及第3集团军就会全军覆没,而这反过来又会直接影响萨达特生存的机会。为此,多勃雷宁大使带着勃列日涅夫的信去见基辛格,要求基辛格飞往莫斯科,进行紧急磋商。在莫斯科会谈期间,基辛格同意必须立即停火。但他坚持,这次停火与以往几次不一样,应与和平谈判一起进行。

   10月20日晚9时,作战室内萨达特座椅旁的电话铃响了,告知他苏联大使弗拉基米尔·维诺格拉多夫紧急求见,向他转交勃列日涅夫的信件,此时勃列日涅夫正在莫斯科与基辛格会谈。半小时内,维诺格拉多夫向萨达特递交了勃列日涅夫的信件,信中要求萨达特同意立即停火,并附有两个超级大国准备在即将召开的安理会上提出的决议案。信件还重申,在以色列违反停火协定的情况下,苏联对保证停火承担责任。勃列日涅夫显然是担保将苏联部队运往埃及以维持停火,仅在几天后,萨达特和海卡尔都作出了有关这一担保的暗示。

   与此同时,以色列对停火抱有极大的怀疑。实际上,几乎没有人相信会马上停火。在战争期间每隔一天与报界会见一次的达扬向报刊编辑们宣称,他到10月20日还没有看到停火的前景。副总理伊加尔·阿隆在10月21日视察沙隆师时向他们保证,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不用着急。在对苏联和美国拟向安理会提出的决议案文本取得一致意见后,基辛格即从莫斯科飞往特拉维夫,并取得了以色列的同意。安理会于10月22日星期一拂晓开会,通过了安理会第338号决议,要求在12小时内实行停火,最迟不得超过22日晚6时50分。

   就在停火协定生效前不久,一种进入中东,从而导致其拥有者作出发动战争的最后决定的武器在世界上第一次使用了。就在这一天,根据萨达特的指示,埃军向以色列发射了一枚“飞毛腿”导弹。导弹落在西奈的沙漠中。

   在联合国安理会做出在22日下午6时52分停火的决定,并且以色列和埃及对决定均表赞成之后出现的紧迫情况下,以军又向前推进。在北面,沙隆师和伞兵部队在向北运动时,遇到了埃军顽强抵抗,遭到敌步兵和炮兵杀伤。此刻,以军大部队沿淡水运河和伊斯梅利亚-苏伊士公路(哈维特公路)向西运动,试图占领伊斯梅利亚,但遇到埃军突击队的抗击,无法前进。安农旅在伊斯梅利亚市郊的污水灌溉的田地里损失了3辆坦克。该旅顺利地攻占了主要公路上的几座桥梁,并到达淡水运河上的最后一座桥梁处。黄昏时刻,由伊弗雷姆中校指挥的步兵营向前运动,企图占领该桥。但任务尚未完成,停火协定开始生效,沙隆师只好原地不动。

   22日上午,莫西·达扬探望布伦,要他把部队调到小苦湖和苏伊士运河的汇合点利图夫地区。布伦组织部队成钳形运动,以肃清小苦湖沿岸和沿湖公路上之敌。盖比旅由吉奈法高地下山开到沿湖公路上,而阿里耶则沿阿索尔小路、哈维特公路朝利图夫方向前进。担任南面第三条钳叉的纳科旅沿通往开罗的主要公路(萨拉格公路)朝苏伊士方向推进,然后转向东北,沿阿卡尔公路向位于大小苦湖和苏伊士城中间的运河中部的米纳前进。埃军第3集团军此时在开罗到苏伊士的两条主要公路(阿索尔公路和萨拉格公路)上作殊死战斗,并向前进中的纳科和阿里耶部队发起反攻。由于摧毁了导弹发射场,从而基本上消除了地空导弹的威胁,以军此时已完全掌握了制空权,以色列空军投入了战斗,击毁了阻挡纳科和阿里耶部队前进的坦克。

   巴列夫要求布伦离开南部的萨拉格公路,而集中两个旅进攻阿索尔公路。到那天中午,布伦终于听从了巴列夫的意见,部队开始向前运动。下午,布伦命令他的3个旅向敌发起猛攻,要在傍晚6时前抵达运河。部队不再小心谨慎,而是冲锋前进,突入了小苦湖边的兵营地区进抵南段运河。埃军的抵抗土崩瓦解,成千上万的部队仓惶撤退。阿里耶旅的一个营到达了小苦湖南端的利图夫地区,爬上了埃及筑的沙堤,并沿沙堤展开(一支埃军步兵部队在夜间用火箭筒和手榴弹进行反击,给以军予杀伤,击毁以军9辆坦克)。

   停火时,埃军第3集团军的主要补给线已被切断,成千上万名官兵四散逃命,整个部队各级联系中断,河东桥头堡的部队处境更为危险。集团军的基本指挥所与其后方指挥所的联系也被切断。集团军的许多部队由于下属分队和官兵纷纷逃命而一片惊慌。其余部队则由本部队的指挥官们自行组织突围。在第19师作战的地域内,师长把部队转移到西岸,甚至调进苏伊士城。大量被分割的部队逃进了苏伊士城。埃军向开罗紧急求援,要求派援兵解救被装进口袋中的部队。

   苏联和阿拉伯的宣传机器仍然认为,埃军第3集团军在10月22日第一次停火时并没有被分割包围。但现在很清楚,第3集团军在22日中午就知道自己确实已被分割包围了。当时,第19师师长告知第3集团军司令,开罗-苏伊士公路在109公里处被切断,实际上意味着该集团军已被分割包围。第3集团军司令瓦塞尔将军随即向国防部长明确报告,他的集团军已被围困,补给已被切断,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他要求向围攻的以军发起反攻。但是这时,埃及统帅部已陷入混乱不知所措。

   埃及战场指挥官们在10月22日正午所看到的局势,在以下缴获的第3集团军的通话记录里有最好的反映:下午12时47分,第19旅旅长向第3集团军司令报告,“我们要着重指出,以军在109公里处切断(苏伊士——开罗)公路,等于断绝了你们的所有补给品……”,几分钟后,在12时55分,集团军司令向卡比尔准将说,“卡比尔,苏伊士公路被切断。我们必须在109公里处打通苏伊士公路,我在这里被困了,而你在外面。我告诉你,卡比尔,第3集团军被包围了。公路不在阿拉伯人手里。替我把苏伊士公路打通……”

   几分钟后,集团军司令瓦塞尔将军同国防部长艾哈迈德·伊斯梅尔通话,他报告说,“卡比尔坚决拒绝同我们合作……”。

   这样,同遵守停火协定的埃军第2集团军的前线情况相反,第3集团军作战地区的许多被分割的埃军部队,都在试图会合或者突围。拂晓时,那些在东岸的部队开始与西岸埃及沙堤上的以军交战。战斗在全线展开,埃军进攻,以军迎击。布伦命令所部肃清大、小苦湖沿岸从卡布里特半岛南至米纳整个地区之敌,并攻克兵营区内开始骚扰以军的各个据点。当南部军区获悉埃军在第3集团军前线各地段都发起了进攻,战斗一直在激烈进行时,戈南命令布伦师和马冈师调整部署,收缩对第3集团军的包围圈。他限定布伦师的作战范围西面不能超过苏伊士城城西的化肥厂,而马冈师则在布伦师西侧向阿达比亚地方向运动。

   布伦将盖比和阿里耶两个旅展开在米纳以西,正面宽7.5英里。下午3时,他的部队向南推进,集中兵力向苏伊士城发起一场猛烈的装甲攻城战。他们通过了一片拥挤着大量坦克、成千上万名步兵、后勤部队和在来回乱转的补给车辆,构筑着无数个反坦克导弹阵地和集结着许多地对空导弹连的地区。装甲部队的猛烈冲击,粉碎了埃军的抵抗。布伦部队向南猛攻苏伊士城,到达了化肥厂,从而完全把第3集团军同苏伊士城分割开来。他们占领了许多地对空导弹发射场,抓获了几千名俘虏。

   马冈师在布伦师的西侧直下苏伊士城,在当时已是有名的开罗-苏伊士公路101公里处留下一支小坦克部队,以便万一开罗方向发起反攻时掩护布伦的右翼。戈南命令马冈再留下一支坦克部队于101公里以东约8英里处,以便万一埃军反攻时支援布伦师的右翼。

   此时只剩下50辆坦克的马冈师向南猛攻。接近傍晚时,他沿苏伊士主要公路通过布伦部队,随后在控制着阿达比亚港以北整个地区的阿塔卡山的山坡运动。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他的纵队打亮了全部车灯,沿着通往化肥厂的公路冲击,尔后向南前往阿达比亚。

   23日,马冈命令丹率领全旅(此时已只剩下17辆坦克)向南推进,冲过敌阵地。在随后的快速运动中,他们多次不得不驶离公路,以免与敌人车辆相撞。从下午2时至午夜,丹的部队一直不停地向前运动,行程达30英里,到达了苏伊士湾的阿达比亚角。在这里他的旅俘虏了800名埃军官兵,其中包括3名上校。黎明后,他们开始肃清残敌,并开进了阿达比亚港。两艘鱼雷快艇从港口疾驶而出,试图逃走。丹的坦克开炮把它们击沉了。

   戈南对只用少量兵力扼守开罗公路极感不快,他命令马冈用少量部队防守阿达比亚,而将主力调回开罗-苏伊士公路(萨拉格公路)。当马冈将部队撤回,向西运动至公路101公里处以西约5英里处时,他的坦克闯进了一个封锁主要公路的敌支撑点。他的部队奋战了一整夜才肃清了支撑点之敌。

   24日上午,在埃军仍在战斗的情况下,布伦听从达扬的意见,请求批准进攻苏伊士城。戈南的回答是:“苏伊士城如果是空城,就攻进去,如果防守坚固,就停止进攻。”

   盖比旅的一支部队冒着炮火沿海岸公路由西向前运动,占领了苏伊士炼油厂。阿里耶旅沿着苏伊士城的主要大道“开罗公路”前进,占领了市郊的第3集团军兵营,跟在他后面的是由约西中校指挥的伞兵营。当坦克开进城市时,遭到了来自所有建筑物的火力射击,几分钟内,行军纵队的24名坦克指挥员(他们暴露在炮塔外面)中就有20人被打死或打伤。尽管这样,坦克依然继续冲向公路的尽头。伞兵遭到了火力拦阻,当他们的一些车辆被击中时,他们就跳下车,隐蔽在附近的房子里。这次战斗并不象原先设想的那样只是一次例行的扫荡战,肃清已被分割包围和四处溃逃之敌,而是一次对有坚固防御之敌的重大战斗,因此,部队对这种情况并没有精神准备,此外,他们甚至无法辨明敌人火力来自何方。

   现在要集中全力来撤离被困在城内的部队。因为城里以军的位置不明,使用炮兵或空军极为困难。纳科旅沿狭长农田区从北面南下,而盖比旅则沿南面的海岸公路推进,并找到了突入主要大道尽头的伞兵营。盖比将坦克营沿海岸公路撤离,晚上到达了炼油厂。但有两个伞兵大队完全被困在市中心。每一次营救他们的企图,都由于遭到重大伤亡而没有成功。一支由70人编成的部队利用夜暗设法溜出了城,穿过漆黑的小巷和狭窄的小路,尽可能毫无声息地向前运动,并把伤员背回以军前线,这个大队的伤员之一就是营长本人。

   指挥第2大队的营长约西中校负了伤,并处于半昏迷状态。此时部队由一名连长指挥,他不想撤离,因为埃军就在他旁边的一座高楼里注视着他,他感到很难带着伤员撤离。在这一夜里,戈南亲自花了4个小时同这个连长进行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长谈,连唬带骗,叫他离开自己的阵地和冲出包围。首先,要在航空照片上识别被困部队的位置就是一件令人伤透脑筋的事,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和犯了一些错误后,戈南终于识别出了真正的楼房。随后,他组织了一个炮兵火力圈,让被围部队在火力圈中心运动,直到突出重围。经过数小时的准备和在无线电里对被围连长作了一番劝说之后,这位连长才最后断然冒险,率领他的部队悄悄突围。戈南根据一边判读航空照片一边指引这支部队一条街一条街地向前运动,结果,这支部队回到了以军前线。进攻苏伊士城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约有80人阵亡。

   23日一早,苏联驻华盛顿大使就与国务卿基辛格紧急接触,说明以色列人大规模地违反停火协定。基辛格与以色列大使西姆查·迪尼兹联系,后者坚持说是埃及人破坏停火协定。以色列的说法得到了美国情报专家们的支持,他们说埃军第3集团军不顾停战命令,竭力企图突破以军包围。显然,以军在利用埃军违反停火协定而收紧对第3集团军的包围圈。基辛格此时认识到,救援第集3团军是埃以双方达成最终协定的一个重要的讨价还价因素,双方手中各有王牌:以色列人的王牌是,埃军第3集团军被围和运河西岸有以军存在;埃及人的王牌是运河东岸的桥头堡。基辛格通过迪尼兹向以色列施加压力,安理会于24日通过了再次呼吁停火的第二个决议。

   这样,10月24日,在沙隆师已在伊斯梅利亚郊区威胁着该城与开罗的联系,布伦师和马冈师全面封锁了第3集团军,以色列部队控制着通往运河的东岸走廊,3个旅已渡过运河,占领了埃及境内南至阿达比亚港的1,600平方公里的地区的情况下,第二次停火开始生效。

   以色列南部军区的部队在本来很可能一败涂地的困境中,面对敌我兵力悬殊和极其不利的条件,实施了至为大胆的渡河作战,从而成功地转危为安。从任何军事角度上讲,他们都取得了重大胜利,他们依靠机动作战,使自已有能力消灭埃军第3集团军,只是安理会才救了第3集团军的命。苏联不但为埃及进攻准备了一切必要的前提,而且也对它的不致全面崩溃作出了保证。确实,当埃军第3集团军绝望地向萨达特要求补给品时,是苏联首先表明了要铤而走险,并作好了把它的几个空降师开往中东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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