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进攻·第十二
拂晓进攻·第十二
作者:哈罗德·G.穆尔 ·美国
约瑟夫·盖洛威 ·美国
出自————《我们年轻时曾经是战士》
出自————《战争通史》
一位英勇无畏的上尉犹如勇气的树根,士兵的勇敢是勇气的树枝,勇气之枝出于勇气之根。
——菲利浦·西德尼勋爵
11月15日(星期一)早晨6点20分,在黎明前的暗光下,营作战官马特·狄龙上尉跪在地上,双手在其背包里翻找煮热巧克力的材料。我站在他附近凝神注视着陆区周围宁静的昏暗,一种不安的心情涌上心头。这种心情与萨威杰和被敌围困的二排没有关系。他们已经熬过了长夜,而且没有新的伤亡。我和狄龙已经为营救他们设想出了一个计划。我此时的不安心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使我不安的是别的事情。这时我周围的一切太寂静,太安宁了。我立即朝狄龙转过身去,让他命令所有连队立即派出侦察巡逻小分队,到他们各自阵地的前方摸清楚敌人的活动。狄龙发出了命令,与此同时,他的无线电操作员罗伯特·麦克柯勒姆斯四级专业士官点燃了一个燃料块放在水壶下面烧水,准备煮热巧克力。
当各连的侦察巡逻人员准备从环形防线悄悄出发搜索敌人潜入分子的时候,我指示狄龙透过无线电通知所有连长到鲍勃·爱德华的指挥所去见我们,该指挥所设在三连防线的后面,我们要在那里讨论冲向萨威杰阵地的最佳进攻路线。我已经拿定主意用三个连的兵力去突破敌人的包围,它们是约翰·赫伦的二连、托尼·纳德尔的一连和鲍勃·爱德华的三连。三个连部署成楔形队形。我将和二连一起作战,让狄龙在着陆区负责。紧接着猛烈的近距离空中和炮兵准备性火力轰击后,我们将跃出那条干河床开始营救行动。当我们向西朝萨威杰的阵地前进之际,我们要让炮火在前头以同等速度推进。迪杜里克和利顿这两个连将留在后头作为预备队,保卫那个小着陆区。这是一个好计划,但是并未执行。
鲍勃·爱德华上尉记得:“天刚破晓穆尔中校就计划发起攻击,打到被敌人切断的二排阵地。各连连长要到我的指挥所讨论营救方案。他同时指示从我们的阵地派出巡逻人员,因为夜间敌人的狙击手或潜入渗透部队可能已经摸到了我们环形防线的前面。我把这个指示传达给我连的排长们,并且让他们四个排各派一个班出去,向阵地前方搜索大约200米。乔希根中尉的二排和克罗杰中尉的一排派出去的两个巡逻班向前搜索了约150米就遇上了敌人轻武器的火力。他们立即开火还击,并且开始向阵地方向后撤。”
乔希根的副排长罗伯特·杰米森回忆说,天亮前他和乔希根中尉分享了一个水壶里的最后几滴水,他的其他水壶都滴水不剩了。“天刚破晓,我们派出了一个巡逻小分队。入选小分队的是西德尼·科恩参谋士官、亚瑟·L.布伦森四级专业士官和其他3个人。他们的搜索巡逻使我们免遭突然袭击。他们发现了正在前来攻打我们阵地的敌人。他们连忙往回跑,布伦森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叫:‘副排长,他们来啦!他们人很多。准备射击!’我让机枪手们等敌人走近了再开火。”
在营指挥所里,敌人的进攻像一声巨大的爆炸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激烈而又密集的枪声极其清楚地告诉我们,“X光”着陆区环形防线的南面和东南面两个地段正在遭到极端猛烈的进攻。我大声指示狄龙调来一切可能调来的火力。敌人的火力横扫着陆区,打进了我的指挥所。这时是早晨6点50分。
战斗发生时,当时的黄凤中校正在德浪河地区,他起草了北越人的战斗后报告。他说:“我们本来计划在凌晨2点钟发动进攻,但是由于空袭,加上我们营的一部分部队迷了路,攻击延后到早晨6点30分。担任进攻任务的是第六十六团的第七营。越共当地武装力量的一支部队H-15主力营也参加了进攻。”
鲍勃·爱德华在无线电上心急如焚地设法得到他的四个排的消息。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他的一排和二排阵地的附近区域,这两个排守卫三连防线的左侧翼。他在无线电上既得不到克罗杰中尉,也得不到乔希根中尉的回话。只有富兰克林中尉和兰恩中尉作了回答,这两个排守卫三连防线的右侧翼,他们打得比较顺手。爱德华上尉和在同一个指挥所散兵坑里的5个人开始向蜂拥而来的敌人射击。
过了一会儿,爱德华在无线电里绝望地呼叫“我需要帮助!”我告诉他不行,他暂时必须依靠自己的兵力和火力坚守住。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敌人在我们环形防线周围别的地方干些什么,如果我这么快就把很小的一支预备队用上,这在战术上是不妥的,甚至是自取灭亡。显然三连卷入了一场恶战,但是他们的防线没有被敌人突破。
鲍勃·爱德华估计他的连正受到两三个连敌人的攻击。更糟糕的是,炮火和空中火力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作用,大量的敌人就跟乔希根和克罗杰的两个排短兵相接了。此时北越人已经安全地进入钢铁火力圈以内。
我的指挥所、一连和二连正好在平坦的开阔地的对面,即在爱德华的散兵坑的后面。敌人的低伸火力穿过或飞越三连的防线以后打到了我们这边。
二连连长约翰·赫伦说:“我提醒全连注意,如果敌人突破三连防线进入着陆区到了我们的背后,我们随时转回身来,从相反的方向自卫反击。”一连连长纳德尔上尉的无线电操作员塔纳尔专业士官回忆道:“天色破晓时一切又从头开始。我记得用一根大木头作掩护。我不时地看到树上枪口冒出的火光。一见到枪口的火舌我们就开枪。”
鲍勃·爱德华之所以在无线电上呼叫不到克罗杰和乔希根,是因为这两位排长和他们的士兵正在为求生而激战,朝蜂拥而来的敌人猛烈扫射。杰米森士官说乔希根排里的士兵在很浅的散兵坑里,他们只能俯卧在里面。每个坑里有两个兵,坑与坑之间的距离约为10米左右。杰米森说:“敌人头戴钢盔,钢盔上套着网,网里插着草,他们看上去像一棵棵小矮树。敌人有100多人,猛攻我们的右侧翼,和左侧翼的一排。乔希根和我的散兵坑大约在我们阵地的中间位置。他们打了一阵子未能得手就后撤了。然后他们分成两股。一股开始企图从左侧翼包抄我们,但是詹姆斯·康默四级专业士官的机枪阻挡住了他们。另一股敌人继续攻打我们的右侧翼。首批负伤的人之一是我右边的科恩士官。然后别的人也受了伤。”
威利·P.高伯德一等兵是佛罗里达州人,24岁。他的阵地位置离杰米森士官的左边20米远。他从自己的阵地向敌人射击时中了敌人的子弹。杰米森回忆说:“高伯德高声叫道:‘谁来救我啊!’我大叫一声:‘我去救他。’乔希根中尉大声回答说:‘不行,我去!’乔希根从他的散兵坑里爬了出来去帮助高伯德,他也中了弹。这时离战斗爆发仅10分钟左右。”乔希根的背部和头部中弹,他当即被打死。他企图抢救的高伯德一等兵随后也死于枪伤。
现在敌人已经打到离爱德华的防线不足70米的位置。他们疯狂地开火,一些敌人低缩着身子,有时匍匐向前爬行。其他人跟他们穿过的草地里的高草差不多高,挺着身子攻来,一边前进一边射击。他们向前推进时相互喊叫,而且也朝爱德华的士兵喊叫。军官们吹着哨子,用手和胳膊做各种信号姿势。有几个敌人甚至扛着82毫米迫击炮的炮管和炮盘底板。显然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打完就跑。他们想要在这里待下来。
小亚瑟·维拉四级专业士官是罗得岛里维尔赛德人,22岁。他的武器是M-79榴弹发射器和一枝点四五口径手枪。他说:“巡逻队出去后就发生了枪战。战斗一旦开始就很快到处打响了。过了约10分钟他们就冲到我们前面了。我记得一个伙伴叫喊:‘看看他们!看看他们所有的人!’至少有200名敌人快速向我们进攻。我大声催他开始射击,并且猛力把他推进一个散兵坑。我不停地用我的M-79榴弹发射器向敌人开火。我们的军医两条腿都中了弹,他像疯了似的,拼命用自己的胳膊把身子从地面上撑起来。”
杰米森士官说:“一排有个人跟进了我们的阵地。他的头部中弹。他对我大叫道:‘士官,他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把我们打得一团糟!’”杰米森说他手下有个班在该排阵地的最右边,紧靠克罗杰的一排。在克罗杰的排遭受敌人的猛烈攻击的时候,这个班几乎被敌人全部消灭了。阵亡者中包括班长雷金纳德·A.瓦特金斯士官,25岁,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人。
乔希根那个排之所以没有被优势敌人打垮,是因为两挺M-60机枪发挥了关键作用。来自北卡罗来纳州的詹姆斯·C.康默专业士官和克林顿·S.波利四级专业士官操纵其中一挺机枪。来自北卡罗来纳州的乔治·福克斯四级专业士官和来自佛罗里达州杰克逊维尔的纳赛尼尔·伯德四级专业士官操纵另一挺机枪。康默和波利在左边,伯德和福克斯在右边,挨着一排。康默的机枪的射界跟左边四连的武器形成交叉火力,伯德和福克斯的机枪火力跟一排的火力交叉。这两挺机枪不停地把敌人扫倒。
现在爱德华的三排也受到了攻击。三排的排长是富兰克林中尉。但是幸运的是,攻打三排的敌人人数和凶猛程度不及攻打克罗杰和乔希根那两个排的敌人。在富兰克林的右边爆发了激烈的枪战,二营二连兰恩中尉那个前来增援的二排也卷入了枪战。约翰·塞特林士官经历了那场枪战。他说:“就像半个营的敌人一起攻打我们。他们对我们迎头猛攻。我还以为我们即将被打垮。敌人打我们时,他们的火力低伸得出奇。子弹贴着地面朝你飞来,竭力想打断你的腿,如果你的散兵坑不够深,他们就会打掉你的脑袋。当他们开始朝我们开火时,子弹就像倾盆大雨一样急泻而来,你几乎不能抬起头来还击。你只能把武器举起来,扣压扳机,把弹匣里的子弹一下子打光。”
在营指挥所里,当鲍勃·爱德华上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我的耳朵正紧贴着无线电送受话器。他急促地说:“我中弹了。”我问他伤势重到什么程度,他能否继续负责指挥。他回答说他已经倒下,他的左臂已没有用了,但是他将竭尽全力坚持下去。跟连长在同一个散兵坑里的欧内·鲍龙四级专业士官说爱德华的后左肩和左腋窝血流如注。
爱德华的通信士官赫尔曼·R.霍斯特勒颈部中弹倒下,鲜血涌流。然后爱德华看见两三个敌人:“就在我的跟前,我站起身来,丢了一颗手榴弹,并且立即感到背后被猛烈沉重地推了一下。我倒在散兵坑的地上。我已失去了活动左臂的能力,但是神志尚清醒。我在无线电上呼叫穆尔中校,并请求他把我的副连长派来替我指挥。”
爱德华的副连长是约翰·W.艾灵顿中尉,23岁,北卡罗来纳州人,1964年毕业于西点军校。我把他从弹药存放区叫来,对他下了简令,让他出发去接管三连的指挥。艾灵顿出发了,弯着腰跑过了50米的开阔地朝连指挥所奔去。
此刻爱德华又在无线电上呼叫狄龙,他告诉狄龙他非常担心敌人已经渗透到他们的位置。他说:“当我看到那些敌人就在我阵地的前面,我就知道我需要至少一个排来帮助我。我需要有人到前面堵塞那个缺口。我竭力说服狄龙我的需要跟别的任何人的需要一样大,因为我的防线拉得长,比较单薄。我把另外两个排推去补缺口。他们尝试了,但是敌人火力太猛,他们不能有效地堵住缺口。”
爱德华所说的渗透发生在尼尔·克罗杰中尉的阵地上,在鲍勃·爱德华的连指挥所散兵坑的正前方。显然敌人在那一点上攻破了三连的防线。
爱德华的火炮前进观测员被敌人的火力压制在连指挥所那个散兵坑里,无法调整引导炮火。营火力支援协调员杰里·怀特赛德上尉沉着地站起身来,冒着敌人的火力从土丘顶上凝视三连阵地前面的敌人,不停地调整引导炮兵和空中火箭炮直升机轰击敌人。
我们的前进空中管制官查理·黑斯廷斯中尉早已行动起来了。黑斯廷斯意识到灾难临头,于是他立即凭本能作出求援决定。他说:“我使用了密语‘断箭’,意思是美国部队在跟敌人作战,有被击溃的危险。很快在南越的所有作战飞机都飞来给我们近距离空中火力支援。我们让这些飞机之间各相隔300米距离,从2000米高度到10000米高度成台阶状依次等候地面管制员指引目标,然后投下它们的炸弹。”
到了早晨7点15分,四连的机枪和迫击炮阵地前突然爆发战斗。似乎是敌人对紧挨着爱德华的三连的左侧翼的一个防御地段发动的单独进攻。开始时的报告估计敌人约有两个连的兵力,许多敌人身穿黑色军服。这是一个越共营,即H-15主力营在战场上首次露面。
四连的士官长沃伦·亚当斯是经历过3次战争的老兵,那天他在环形防线阵地挖了工事参加了战斗。他记得:“有些敌人偷偷地摸到阵地前面来打我们。我和无线电操作员身边不停地有手榴弹爆炸的碎片蹦来蹦去,一个弹片打进了我们火力引导中心那个散兵坑,打断了沃尔特·尼姆耶尔士官的一条腿。我和无线电操作员决定清扫一下附近的一个土丘,手榴弹就是从那个土丘后面扔过来的。我们两个人都是一只手拿一颗手榴弹,拉着发火销,飞快穿过树和灌木丛,跑到土丘后边就把手榴弹扔了过去。果然不错,当我们伸头去看时,发现土丘那边有两三个敌人的尸体,还有衣服、几枝AK-47步枪。其中一个敌人肯定是个军官,我们捡起了他的手枪。”
乔治·麦克唐纳四级专业士官是三连的一个迫击炮手,战斗中他守在自己的迫击炮旁边,靠近亚当斯士官的阵地。他回忆道:“当我们的防线受到攻击时,敌人离我们很近,我们没有办法使用迫击炮。上级让我使用M-79榴弹发射器和手榴弹,我对结果很满意。我记得跟一个刚参加陆军的新兵说过话。他告诉我他才17岁。一会儿以后一枚火箭击中附近的一棵树,火箭爆炸的碎片在他背上留下了好多伤口。他那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我敢打赌这是第一骑兵师唯一的一件白色衬衫(开赴越南前夕,上级命令所有骑兵士兵把衬衫染成军绿色)。后来我听说他被送到了后方。”
此时合众国际社记者乔·盖洛威伏在着陆区空地另一边的地上,敌人的火力像冰雹一样呼啸飞过营指挥所上方。他说:“我俯卧在地上,紧紧抓着步枪,准备随时等着敌人突破防线攻入着陆区空地。子弹打在地上,偶尔的火箭榴弹或迫击炮炮弹爆炸时,我可以看到尘土被掀起一道道烟柱。就在激战之际,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小伙子从树丛里踉跄走出来,并朝我们这边摸过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朝他喊叫挥手,示意他回头隐蔽。他继续朝我们这边走,终于看见了我们。他转身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后背已被炸烂了,鲜红的血浸在白衬衫上看起来叫人害怕。后来他自己走到了营急救站。”
到这个时候我心里确信敌人的主攻方向在我防线的南面和东南面,他们企图在那里打垮我们的防守。我让作预备队的侦察排准备好,随时增援三连或四连防守的地段。战斗的枪炮声大得让人不敢相信。我经历过两次战争,以前和以后都没有听到过这么震天动地的枪炮声。我想给鲍勃·爱德华帮助,但是判断现在使用预备队仍然太早。所以,我让狄龙指示托尼·纳德尔上尉迅速从一连抽出一个排的兵力,越过着陆区的空地前去增援三连。
纳德尔不想削弱他的左侧翼,因为那边紧靠着三连的防御地段,而且把守着干河床以东向左的急弯。所以纳德尔决定抽出该连右侧翼的二排前去帮助爱德华。二排是乔·马姆那个排,马姆负伤后由副排长乔治·麦克柯里士官领导。然后纳德尔命令三排排长洛伦兹·内森参谋士官把手下的士兵分散开来,填补麦里柯里的士兵走后留下的缺口。马姆中尉那个排仅剩16个士兵了。麦克柯里带着这16个人走进营指挥所。我向他下达了简令,并告诉他爱德华的连指挥所的位置在哪里。
麦克柯里和他的士兵低躬着腰出发了,他们冒着敌人自动武器的密集火力快速跑过开阔地。他们失去了4个人,两死两伤,伤员包括麦克柯里士官本人,他的头部中弹。到达指定位置之前的这段距离是很危险的,但是他们终于抵达三连防御地段的左中部,在三连防线后面约15米。在那里的二排残余人员占据了射界较好的位置,为三连提供了一些纵深防御。然而越过着陆区空地这段距离就使我们损失了4个人,这件事使我确信,在我们削弱敌人的低伸火力之前,不宜再作内部部队调动。
由于三连和四连这边的枪炮声震耳欲聋,我在营指挥所没有注意到在北面40米处也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枪战,瓦利纽斯和二营二连其他几个迫击炮手被卷入了战斗。瓦利纽斯专业士官说:“早晨6点50分左右,我看到一个身穿卡其布军装、头戴钢盔、腰系子弹带的士兵在我们前面站立起来,上下挥动着他的胳膊。他站在齐腰深的草丛里,显然正在发出手势信号。我连忙让尤斯尔顿参谋士官注意,我们俩正好看到另外4个头戴钢盔的士兵从我们左边的草丛里站起身来,并且向我们的右边走去,他们提着一挺轻机枪。我们一直认为我们在友军部队的后面,我们还以为这些奇怪而又纪律良好的士兵是澳大利亚人。我们用无线电跟上级联络后才获悉没有澳大利亚人跟我们的部队在一起,我们的前面没有步枪手守卫。恰在这时,北越人的机枪朝我们开火了。
“我们左边30米开外的地方有棵小树,树在离地面1米多高的地方开了一个Y形杈。敌人的机枪班起初就隐蔽在树后,然后从那里溜开,从我们的前面跑过。我看到一个人头从树杈里探了出来,我朝那个头打了一发子弹。一两秒钟之后,那个头又冒了出来,这次我开枪前仔细地瞄准了一下。当那个头再一次从同一个树杈里出现时我惊讶极了,我本来枪法是很好的,而且这个距离相当近,但我却连打两枪都未中。我接着采取了靶场上的射击姿势又打一枪。那个人头消失后又出现了。我就站在那里不停向那个冒出来的靶标射击。我又扣了10枪,每次都是单发,直到这个靶场关闭。”
瓦利纽斯的注意力这时已经转移到左边,那里的迫击炮阵地已经受到敌人机枪火力的直接压制。他说:“三个迫击炮手把炮管扳倒在地上,这样敌人就看不清隐在高草丛里的迫击炮的位置。因而敌人的机枪就不可能直接瞄准。敌人的机枪伍钻到了阿尔瓦雷兹布扎士官和唐姆斯·哥特尔士官的第二班的迫击炮坑之间。詹姆斯·拉特莱杰士官和他第一班的士兵跟哥特尔及二班一道设法从喷着火舌的敌人机枪下撤出了人员和迫击炮。这样就只剩下阿尔瓦雷兹布扎和另外两个士兵还在原来的位置上。由于怕误伤他们三个人,我们不敢朝敌人机枪还击。拉特莱杰用M-79榴弹发射器向敌人机枪发射了一枚榴弹。这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弗莱德·S.布希一等兵就起身朝我们重新集中的位置跑了过来,何塞·冈萨雷斯一等兵紧随其后。布希顺利地到达,但是冈萨雷斯数次中弹。拉特莱杰和其他几个人被榴弹的碎片击伤,这些碎片好像到处嗖嗖地飞似的。
“我们挪到布希和冈萨雷斯身旁,布希说阿尔瓦雷兹布扎还在迫击炮坑里,他已经负伤。维吉尔·希布勒毫不犹豫地解下子弹带,向三班的迫击炮坑爬去。我跟在他后面爬。我们刚到半途中,约15米,敌人的机枪就开始对准高草动的地方扫射,子弹从我们的头上飞过。我们爬到了迫击炮坑,这是一个不到2米直径的浅圆坑,离敌人的机枪不足3米远,但是敌人的火力打得较高。阿尔瓦雷兹布扎看上去已经死了。我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但是他并没有呼吸,而且我们摸不到他的脉搏。”
希布勒和瓦利纽斯的故事还没有完呢。瓦利纽斯说:“我们爬了回来报告说阿尔瓦雷兹布扎死了。当别人问他哪儿中弹时,我们回答不上来。大家不免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死了,或者我们有没有到达他的位置。这是我排的第一个中弹者,谁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有个人说可以把一面镜子放在他的鼻孔下面,如果镜子起雾,这就证明他还活着。说来也巧,有个人身上带了一面镜子。维吉尔再次带我一道爬到阿尔瓦雷兹布扎躺的那个地方,以确定他是否还活着。镜面上没有起雾,但是我们仍然不能肯定他已经死去。这次敌人的机枪没有对着我们扫射,因此我们俩决定把他拖回去。他的体重约90公斤。敌人的机枪手立即得知我们的距离。刚好敌人弄清楚我们的确切位置时,我们的伙计们也看见了我们,并且立即向敌人开火。现在每个人都认为阿尔瓦雷兹布扎士官真的死了。由于敌人机枪周围已经没有我们自己的人,所以我们决定用手榴弹把它炸掉。我们投了第二颗手榴弹以后,敌人的机枪就停止了射击。”阿尔瓦雷兹布扎士官来自波多黎各,他阵亡时25岁。
敌人指挥官的指挥艺术水准正在提高。他对三连和四连的进攻计划得很周密,几乎做到了完全的出其不意。而且他不再像第一天那样分散兵力向我方进攻,今天他在25分钟时间内大约投入了1000人向我猛攻。我因为很担心赫利克那个排的安危,所以花费了过多时间考虑如何营救他们。我本应该更加注意敌人的战斗力。如果我对敌人的能耐有足够的重视,我就会在黎明时分让H-13侦察直升机从低空对几个通向着陆区的通道搜索一遍寻找敌人。
显然敌人指挥官整夜不停地把他的部队和援兵派往指定位置。他的目标是把攻击力量一直推到我们的鼻子底下,近得使我们无法有效地使用炮火,然后猛烈突破三连的防线,打进着陆区的开阔空地。等他得手后,他就乘势攻打我营指挥所和一连及二连的后方。只因我在天刚亮时就派出了侦察巡逻小分队并发现了敌人,这才使我们免遭彻底的灾难。
敌人的部队跟乔希根和克罗杰那两个减员的排相互扭打在一起。在猛烈的交火中,美国人和北越人共有几十人中弹后死亡。
鲍勃·爱德华的指挥所现在变成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坑,里面挤满了人。赫尔曼·霍斯特勒士官已经死去,躺在尘土里。欧内·鲍龙四级专业士官低缩着身子,左臂被弹片炸破,伤口直流鲜血。詹姆斯·P.卡斯特巴瑞士官是火炮前进观测员,他的无线电操作员是小欧文·L.布朗一等兵。他俩是该散兵坑仅剩下的未负伤者。他们在鲍龙身旁蹲着。子弹打穿鲍勃·爱德华的左肩和腋窝后,他颓然倒下,不能动弹,只好缩着身子坐着,把无线电的送受话器紧贴着右耳。爱德华说:“我继续尽最大努力指挥。敌人的一挺机枪瞄准我的指挥所那个散兵坑扫射,我们躺在坑里看着子弹掀掉散兵坑周围胸墙上的泥土。”
爱德华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么重,只知道不能站起身来。跟他保持无线电联络的两个排继续报告说他们受到敌人火力的压制,但是防线没有被敌人攻破。两个受到敌人重创的排里没有人回答这位上尉的呼叫,敌人已经渗透到离爱德华那个散兵坑只有二三十米的地方了,投手榴弹都可以击中他们。所有这些情况仅仅发生在10~15分钟时间以内。
在敌人的进攻中,尼尔·克罗杰中尉的排首当其冲。尽管炮火和空中打击给敌人的后续部队造成重大伤亡,但是仍有一大群北越士兵推进至克罗杰的防线,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近战。
亚瑟·维拉专业士官蜷缩在一个散兵坑里用M-79榴弹发射器向敌人开火。他说:“枪炮声非常响。我们的右边被敌人占领了。(克罗杰)中尉在弹雨中从散兵坑里跃了出来。的确非常勇敢。他朝我大叫。我站起来想听清他的话。他大声叫我帮助掩护左侧地段。我朝他那边跑过去,当我到那边时他已经死了。他坚持战斗了半个钟头。我跪在他身旁,取下了他的身份识别牌,把它们放进了我的衬衫口袋。我又回去发射M-79榴弹,我的右臂肘中弹负伤。M-79榴弹发射器飞了出去,我仰面朝天摔倒在中尉的身上。”
此刻维拉用左手拿起他的点四五手枪向敌人射击。他回忆道:“然后我颈部中弹,子弹打穿了颈部。我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我站起身来,竭力想负起组织防御的责任,但是中了第三颗子弹。那颗子弹打碎了我的右腿,把我掀倒在地。子弹从我右足踝上方打进,向上后又从腿后部穿出来,再穿进我的腹股沟一直钻进我的后背,紧靠脊梁骨。恰巧在这个时刻,两枚木柄手榴弹在我身子上方爆炸,把我的两条腿全都炸掉。我伸出左手朝下摸左腿下的手榴弹碎片,结果我的手哧地一声,好像触了烧得通红的火钳一样。”
杰米森士官当时在乔希根中尉的二排的防线上。他说:“我们的机枪不停地扫射,敌人接二连三地倒下。敌人渐渐移到了我们的右前方。那里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
在杰米森的右后方约30米处,约翰·艾灵顿中尉已经安全通过着陆区空地,到达三连指挥所散兵坑,从身负重伤的鲍勃·爱德华上尉手中接过指挥权。爱德华回忆说:“艾灵顿抵达了我的指挥所,他伏在散兵坑口旁边跟我交谈了几分钟后就负伤了。他担心自己的伤势很重,他让我务必转告他的妻子,他爱她。
“我的心里想:‘难道他不知道我也受伤了吗?’艾灵顿的胳膊中弹,子弹钻进了他的胸部,擦伤一肺叶。他默默地忍受着疼痛。他还被M-79榴弹的碎片打伤。敌人显然缴获了我们的一个M-79榴弹发射器,并用它来朝我们上方的树木开火。”
敌人现在正一步步缩小对乔希根中尉那个排的包围圈。他们已经跟克罗杰那个排的幸存士兵混战在一起,并正向爱德华的散兵坑逼近。
上午7点45分,敌人向托尼·纳德尔的一连的左侧翼发动了进攻,该地段是一连和三连的关键结合部位。现在我们遭受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敌人步枪和重机枪的低伸火力撕碎了阔叶高草,掠过营指挥所和急救站。树叶、树皮和细树枝纷纷从空中飘落到我们身上。营指挥所里有好几名士兵负伤,至少有一名士兵阵亡。我的无线电操作员罗伯特·P.奥爱莱特四级专业士官是缅因州人,23岁,身高1.8米,戴着一副眼镜。他中弹后瘫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死了。我一直把无线电的送受话器紧贴着耳朵。战斗形势非常危急,我没有时间照料奥爱莱特。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15发以上迫击炮弹和火箭弹落在大土丘后面的营指挥所周围爆炸。我们已经陷入了殊死战斗,在三连的防御地段上我方伤亡严重。毫无疑问我们将需要帮助。我通过无线电请求蒂姆·布朗上校为我们准备另一个连的增援兵力,在没有不必要的冒险的前提下尽快集结援兵,随时出发。布朗总是有先见之明,在我请求之前他就已经命令二营一连处于戒备状态,并把二连集中到直升机旁,一接到增援请求就立即登机飞往着陆区。
乔·盖洛威回忆道:“敌人的火力很低,离地面只有几十厘米高,我竭力平卧在地面上。正在此刻,我感到一只作战皮靴抵在我的后背肋骨。我侧头仰视,看到巴兹尔·普洛姆利士官长高高地站在我身旁。普洛姆利弯下身来顶着震天动地的枪炮声对我大叫道:‘孩子,你躺在地上能拍到照片吗?’他很冷静,无所畏惧,咧嘴大笑。我暗自思忖:‘他言之有理。反正我们都将死亡,我倒不如站起来拍几张照片。’于是我站立起来,开始拍摄了几张照片。”普洛姆利朝营急救站走了过去,掏出了他的点四五口径手枪,子弹上膛,他对卡拉拉军医和他手下的救护人员说:“先生们,准备保卫你们自己!”
敌军指挥官对四连的进攻不很顺利。其实,如果他攻打我们环形防线上任何别的地段,他的战果会好得多。在四连70多米长的防线上有6挺四连自己的M-60机枪,再加上营侦察排的三挺M-60机枪。每个机枪伍都是满额编制4人,每挺机枪配给平时3倍的装箱子弹数量,即6000发7.62毫米子弹。在重机枪的左后方是营的81毫米迫击炮阵地。迫击炮手们正在对三连实施火力支援,与此同时,他们用步枪和M-79榴弹发射器在近距离阻挡敌人的攻击。
来自俄克拉何马州布里斯托的威拉德·P.帕里什四级专业士官,24岁。他是三连一个81毫米迫击炮班的副班长。我们把伤亡人员遗留下来的机枪和步枪收集起来发给迫击炮手,并且把这些迫击炮手部署在四连的防御地段上,帕里什就是迫击炮手中的一个。
帕里什回忆说:“我至今仍记得那无数的曳光弹。当我们受到敌人攻击时,我心里觉得即使一只蚂蚁也难以通过如此密集的弹雨。在我们右侧翼的士兵们开始高喊:‘他们围上来了!他们围上来了!’我跟来自芝加哥的詹姆斯·E.柯尔曼一等兵待在同一个散兵坑里。他有一枝M-16步枪。我拿着我的点四五手枪和他的点四五手枪。我还有一挺M-60重机枪。我们把枪架好,面对着散兵坑前面的阔叶高草。
“我正在朝正前方望去,突然看到有一些高草倒伏下去,好像有人在草丛里爬行。我大叫一声:‘谁?’没有人回答,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我转过身对柯尔曼说:‘烧他的屁股。’柯尔曼说:‘我的步枪卡住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然后我又朝正前方望去,敌人突然间从草丛里冒了出来。我只记得我操起机枪就开火,而且从那时起,平时的训练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我的心里可能想到别处去了,因为我真的不记得我干了些什么。我完全不晓得到了什么时间,也不晓得当时的情形如何。”
根据他的银星勋章嘉奖词的摘要的说法,帕里什专业士官用那挺M-60重机枪扫倒了一批又一批敌人,直到他打光所有的机枪子弹。然后他冒着敌人的火力站了起来,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枪向20米以外的敌人发射一夹又一夹子弹。他阻止了敌人的进攻。帕里什说:“我觉得我并没有比那里防线上的任何人多干了些什么事。我记得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无数的喊叫声,然后立即平静了下来。”威拉德·帕里什正前方寂静得就像墓地一样,后来大家在帕里什的散兵坑周围发现100多个被打死的北越士兵呈半圆形躺在地上。
温森特·坎特四级专业士官是约翰·肯尼迪总统在达拉斯遇刺身亡前一天参加陆军的。他的服役期仅剩一个礼拜。他一直在祈祷,希望能够活到服役期满,安全回到得州的里费吉奥老家。他曾经在当地一个名叫“摇摆的多米诺骨牌”乐队里担任过首席吉他手和主唱。坎特说:“战斗从未有稍长的间歇。炮弹不停地落在我们周围爆炸。战斗轰炸机对朱邦山轮番猛烈轰炸。我听说一个来自休斯顿名叫希拉里奥·得·拉·巴兹的朋友阵亡了。他在陆军的服役期仅剩4天了。他的休斯顿家里有两个年幼的女儿。希拉里奥·得·拉·巴兹是那天上午敌人向四连发动攻击时被打死的。他的第26个生日刚过去18天。”
坎特回忆说:“在敌人猛攻四连和三连防线期间,我紧紧地贴卧在地上,比一条蛇还贴得紧。这时我看到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他身着迷彩装,颈上挂着两三架照相机。他从一棵树后闪出,快速拍摄了两三张照片,然后躲闪到一个大土丘的后面。我自忖道:‘伙计,他真想为他的剪贴簿增添几张快照啊。’我在那里俯卧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这个家伙使我想起了一个人。’于是我朝那棵树爬去,因为等这个家伙再次露面时,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是我也并不想冒险。我没有等待多久,他又出现了。我没有认错人。天气很热,他的脸色通红,他是我的老朋友乔·盖洛威。见到里费吉奥来的人我感到悲喜交集,因为我不想看到任何家乡人阵亡。他上战场采访拍照确实应该多注意安全。”
盖洛威和坎特曾经是同学,1959年他俩和另外55名同学一起毕业于里费吉奥中学。坎特冒着敌人的弹雨飞跑过着陆区空地的一个角,冲进了盖洛威躲着的一个灌木丛。他问道:“乔!乔·盖洛威。伙计,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温森特·坎特,里费吉奥来的。”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场恶战。他们不管周围的战斗如何激烈,偷出短暂的几分钟时间谈家乡、家人和朋友。坎特对那个记者说:“如果我能活着,我在圣诞节前就会赶回家。”温森特·坎特幸存了下来,他回到了得州只有4944人的小镇里费吉奥,恰好赶上圣诞节假日。
更新于:3个月前反省与看法·第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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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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