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
空战
作者:英国广播公司(BBC)·英国
出自————《福克兰群岛战争》
出自————《战争通史》
4月30日,美国在黑格国务卿穿梭于伦敦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之间所作的斡旋努力最终失败十天之后,公开站到了英国一边。联合国变成了力争外交解决的中心。然而尽管谈判又拖了六个星期,却没有达成真正的协议。
在“竞技神”号上,布雷恩·汉拉恩亲眼目睹了为首次空袭斯坦利港进行的最后准备。4日30日晚上,舰长向全舰广播:“明天是关键的日子。”翌日上午,“鹞”式飞机齐整地起飞出击。汉拉恩用他那句著名的话消除了许多人心中的疑云,“我数着他们出去,又数着他们归来。”尽管侦察照片上可以看到在斯坦利港被打坏的阿根廷飞机和弹坑累累的机场,但后来的事实证明空袭并没有最终封锁住斯坦利港,使其无法成为进港飞机的基地。
第二天,阿根廷巡洋舰“贝尔格拉诺将军”号被一艘英国潜艇用鱼雷击沉,伤亡600余人。阿根廷人进行反击,用飞鱼导弹致命地打击了英舰“谢菲尔德”号。罗伯特·福克斯从“堪培拉”号报告说,军官们对一枚从飞机上发射的导弹竟能造成如此巨大的破坏感到惊诧不已。“竞技神”号赶往现场,把“谢菲尔德”号上的幸存者救上船来。“谢菲尔德”号舰长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为抢救军舰而进行的殊死搏斗。最后,经过多次请求,摄影记者赫斯基恩终于获准在军舰沉没之前飞到那艘被遗弃的驱逐舰上空。
用罗伯特·福克斯的话来说,人们“担忧眼前将会有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斗。”在“堪培拉”号的甲板上,他观看了登陆部队为准备强行登陆而反复进行的换乘常规训练。阿根廷空军对英***舰的空袭来得更加猛烈,更加频繁了……
“我数着他们归来”
5月1日 星期六
星期六晚上6时许,皇家海军军舰开始去福克兰群岛外海行动。它们继上午的轰炸之后,又用4.5英寸的舰炮对岸猛烈轰击。当军舰驶近时,阿根廷空军的“幻影”战斗机开始攻击,在空中不断巡逻的“海鹞”式飞机立即俯冲拦截。飞机在空中翻滚,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空战。最后,两架阿根廷飞机被击落,其余的据信被击伤。“竞技神”号舰长林·米德尔顿说,英国飞机全部安全返航,飞行员安然无恙。阿根廷飞机整天都在不断地试探特混舰队的防御,现在这一天已经结束。飞机每一次都是在海军开始炮击之前就飞走。
格林威治时间上午7时,海军特混舰队驶入福克兰群岛周围的禁区。空袭就在这个小时里开始了。从“竞技神”号的雷达荧光屏上可以看到一架“火神”式轰炸机将它携带的21枚1000磅的炸弹倾泻在斯坦利机场上。今晚夜黑多云,没有月亮,偶尔有一颗星星从云隙中出现,是一个理想的空袭夜晚。当那架大型轰炸机返回基地时,我们从监听器中收到了它发回的无线电秘语:任务成功。
“火神”式飞机攻击了几个小时之后,轮到“竞技神”号了。凌晨,海军的“海鹞”式飞机起飞出击,每架飞机都载有3枚1000磅的炸弹。它们在空中盘旋一周,然后向90海里以外的群岛飞去。一些飞机到斯坦利港进一步扩大战果,其余的飞机飞往西面120英里外,达尔文附近一个叫做古斯格林的小型简易机场。它们在那里发现并轰炸了地上停放的真假掺杂的飞机。在斯坦利,飞机编成攻击波,以几秒钟的间隔低空进入。“火神”飞机留下的累累弹坑在他们眼前一晃而过;而他们身后留下的是更浓烈的火焰和破坏。飞行员们说,到处弥漫着烟尘,不时有爆炸的火光闪现。他们遇到的抗击炮火虽然猛烈但却无效。他们不允许我披露参加空袭的飞机数目,但我是看着它们出去,又看着它们回来的。飞行员们都安然无恙。个个情绪高昂,兴高采烈,连连翘起姆指做手势。有一架飞机的尾部被子弹穿了一个洞,现已被修好。
判读了侦察照片之后,少将的参谋宣布,两次空袭都已成功——飞机被炸坏,机场上炸出了弹坑。这次攻击有三个意图:破坏对“鹞”式飞机可能构成威胁的雷达和导弹;不让阿根廷飞机使用斯坦利做为基地;切断福克兰群岛与外界的空中联系,实行英国对群岛的封锁。选用这种轰炸样式的目的仅仅是袭击机场,决无殃及几英里外的城镇,造成平民伤亡之意。这一天结束时,特混舰队司令官桑迪·伍德沃德少将说:“我们并不想打这一仗。我曾希望我们能将它推迟,但是我们表明了我们的立场,而且今天我们胜利了。”
(布雷恩·汉拉恩)
“堪培拉”号听到空战消息
5月2日 星期日
当空战的消息传到“堪培拉”号时,大部分船员正埋头于他们的星期日例行事务。在船上电影厅中举行的跨教派礼拜中,除了陆战队随军牧师宣读的一封皇家海军罗马天主教高级牧师写的信中,提到休姆主教批评阿根廷侵略以外,有关与阿根廷发生冲突的事几乎再无提及。
甲板上,准备乘直升飞机强行机降登陆的部队反复进行着日常登机训练.尽管人们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不形于色,仍然迫不及待地收听英国广播公司世界广播部播发的战斗消息。人们在训练甲板上交谈的话题都很实际,不外是什么服装能适合福克兰群岛的气候,以及皇家陆战队在近战训练方面所持的优势。
最近几天,“堪培拉”号一直处于俄国情报船的严密监—视之下。俄国船不断监听无线电通讯,尤其对两栖部队的所有行动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对此,我们采取了有力的保密措施,禁止对未来行动和作战内容做出任何的猜测。国防部不允许记者们评论特混舰队中任何一支部队可能遭遇到的情况。在皇家海军中资历颇深的舰长在舰上说:“我们不愿意向阿根廷人提供任何有关未来行动的线索,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
(罗伯特·福克斯)
“贝尔格拉诺将军”号被击沉了
5月3日 星期一
这些天来,阿根廷巡洋舰“贝尔格拉诺将军”号一直在英国宣布的二百海里封锁区以外活动。昨晚8时,一艘核动力潜艇对它实施了鱼雷攻击。它受了伤,但未被击沉。这次攻击的目的很明确——对巡洋舰的护航舰弃而不打。“贝尔格拉诺将军”号是一艘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建造的老巡洋舰,它有15座大炮和一千多名舰员。尽管该舰的火力令人咋舌,但谁也不担心它会对特混舰队构成严重的威胁。这艘高龄老舰象一个龙钟老汉一样时常在水中发出强大的噪音,早已在此待机的英国核动力攻击潜艇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对它进行跟踪。
另一次夜间小规模战斗是在一架“海王”直升飞机发现一艘阿根廷巡逻艇之后发生的。由拖船改装后装备了一挺机枪的阿根廷巡逻艇向“海王”直升飞机开了火,一架装备了最新式的“海上大鸥”雷达制导空对舰导弹的“山猫”直升飞机,应“海王”直升飞机的召唤,对目标实施攻击,并将其击沉。应“竞技神”号召唤前来搜寻幸存者的另一架直升飞机刚一靠近,就遭到另一艘阿根廷巡逻艇的袭击。“山猫”直升飞机用导弹攻击了第二艘巡逻艇,把它击伤,但飞机油量已剩不多,只好放弃搜索。
特混舰队给予阿根廷海军和空军沉重的打击,还轰炸并破坏了斯坦利港机场。这些都说明它有能力实现舰队司令伍德沃德少将对群岛实行海空封锁的意图。
(布雷恩·汉拉恩)
“谢菲尔德”号的丧失
5月4日 星期二
在一次阿根廷空袭中,英国特混舰队损失了42型驱逐舰“谢菲尔德”号。一架“海鹞”式飞机在福克兰群岛上空执行轰炸任务时被击落。
空袭时,一架阿根廷飞机低空飞行,偷偷穿过舰队的警戒线。它发射的一枚导弹击中了导弹驱逐舰“谢菲尔德”号,造成部分伤亡和严重破坏。清点幸存者的工作仍在进行,伤亡人数尚不得知。但初步迹象表明,全舰300余人几乎全被救起。
“谢菲尔德”号位于我们的防御圈外缘。在旗舰“竞技神”号的甲板上,可以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不断升高的白色烟柱。弃舰的决定是在天黑以后才做出的。整整一个下午,直升飞机不停地往返于我们之间,把医生和灭火设备送往“谢菲尔德”号,再把伤员运回这里,除了几个人躺在担架上以外,大部分人虽然明显地失魂落魄,但仍能靠在别人的肩膀上行走。
当火势已经显然无法控制时,舰员们放弃了军舰。大海对他们是和善的,海面上十分宁静,长长的海浪轻而平稳。若是碰上前几天那样的狂暴气候,救援工作会比较危险。现在,所有离舰的人都被救起,他们被转到“竞技神”号上,这里比较宽敞,可以容纳下他们,另外还设立了一个接待区,供应被褥和衣服,并有医生和牧师守候在一旁。
(布雷恩·汉拉恩)
“谢菲尔德”号的消息传到“堪培拉”
5月4日 星期二
吃晚饭的时候,餐厅侍者们从英国广播公司世界广播部的新闻公报中听到“谢菲尔德”号中弹起火,据信已经沉没的消息。许多军官为之大哗,一架飞机发射一枚导弹竟能造成如此明显的破坏,实在令人感到惊诧。
人们焦急地等待着新闻出版,以求进一步了解详细情节。高级军官们认为,海军和舰队航空兵必须控制福克兰群岛周围的海域和空域,这样才能保证对群岛登陆在伤亡不大的情况下获得成功。整整一天,人们都在聚精会神地收听有关议会辩论的报道和国防部发表的公告。这些内容将在全船传播。由于阿根廷部队击沉了一艘现代化驱逐舰,击落了一架“海鹞”式飞机,人们担心等候在前面的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
(罗伯特·福克斯)
采访索尔特舰长——“谢菲尔德”号的幸存
5月5日 星期三
少数受了轻伤的“谢菲尔德”号舰员被继续送上旗舰。他们在卫生员的帮助下,黯然无色地从直升飞机上走下来,5个小时之后,军舰在大火中被遗弃。但是“谢菲尔德”号却不愿就此沉没。大火烧过之后,它仍然停在那里,在海雾的包围中不偏不斜地浮在水面上。一股股蒸气不时从前甲板上冒出,活下来的人们集中在那里,一边等候救援,一边唱着,“你一定要看到生活的光明面。”5个小时以后,舰长痛苦地做出了弃舰的决定。
约翰·索尔特舰长: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谈的反应时间仅仅是几秒钟而不是几分钟。我希望,我也相信你能够认识到,一枚从甲板以外很近的地方以很高的速度——每小时几百海里的速度——袭来的导弹,给我们的反应时间是相当短暂的。
汉拉恩:那么它的效能有多大呢?
索尔特:具有毁灭性的力量。它打在军舰舯部,正好是机械与观测和武器系统的一切运转中心,在水线以上6英尺左右,有两个大舱遭到破坏。导弹一钻入舰体就向外和向上爆炸。这一切都发生在15-20秒钟。我知道,这些听起来似乎耸人听闻,但是就在15-20秒钟之后,军舰的整个工作区,我指的是军舰的大约三分之一,即中心部位,便充满了黑色的、辛辣刺鼻的浓烟。
汉拉恩:你认为烟是从哪里来的?
索尔特:起初主要来自电缆槽和油漆,当然,后来燃料和所有其它易燃物受热并达到一定的温度后起火。例如舰体本身受热,并将热传到舰上其它部位,火势便以一种十分危险的方式迅速蔓延。因此我认为,起初可以肯定是电缆槽起火,使我们失去了动力。照明和全舰的主要广播系统。这大概发生在2-3分钟之内。
汉拉恩:你能否用自己的话描述一下1分钟以后的情形……人们表现怎样,你有何感想?
索尔特:说来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幸运的。“谢菲尔德”号从11月17日起一直远离英国,在海上航行。听起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我们本应在4月初返航,但我们又被派来执行这次紧急任务。而这不无裨益。舰员们确实逐渐互相熟悉起来。我们敲掉了我们所有的棱角。士气确实高昂得意想不到,互相配合的非常出色。这就是我在5个小时的努力奋战中得到的印象。
汉拉恩:5个小时?
索尔特:我们和导弹造成的破坏进行了5个小时的艰苦奋战。我的印象是全舰所有官兵都异常冷静,能够合情合理、细心地思考一切。
汉拉恩:你们是怎样同毁坏进行战斗的?你们的供电系统被切断,指挥通讯系统被打坏。在这种情况下你们是怎么做的?
索尔特:可以说是束手无策。起初,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烟。那是一种憋得你无法呼吸的烟,而我们的消防用水系统则完全被切断。我们得不到电力,也得不到压力使消防主水管供水灭火。我们根本无法到甲板下面去接近损坏部位,在中弹两分钟后损坏区就已经相当可观了。
汉拉恩:而你知道下面有人吗?
索尔特:知道,但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我觉得我们之所以幸运,就在于我们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是做为一个集体生活在一起的。并且我确信舰员们多半通过他们自己的明智和努力得到自救。他们都是不同凡响的人。
汉拉恩:关于海军作战问题我是一无所知。你能否向我解释一下,象我们这样一支掌握了专业技能的大型战斗群,怎么会发生“谢菲尔德”号被击中这样的事情?
索尔特:我可没这么想过。我觉得我目前对这个题目了解得很不充分。但是,为了尽可能地防止这类事情重演,舰队中确实有人在研究我们的经验。你刚才谈到的导弹武器系统速度快,飞行高度低,雷达视距与飞行高度的关系,以及从发现到反应这一期间种种因素对导弹武器系统的影响等问题,说明你在考虑非常、非常短的反应时间问题,这是现代导弹战的一个特点。
汉拉恩:当然,有不少舰船赶来救援你们,我们看到直升飞机向你们飞去。
索尔特:是的,这些军舰和飞机所提供的援助确实给了我们极大的帮助。遗憾的是他们的能力对于控制火势蔓延仍然无济于事。
汉拉恩:什么原因促使你决定停止努力,放弃军舰?
索尔特;当我们意识到火势正在蔓延的时候,我开始感到局势已经无可挽回。当时甲板很烫。在上甲板,即使穿着鞋都能感觉到热气从甲板透到你的脚上。整个上层建筑都在冒着热气,军舰两舷的油漆在剥落。导弹最初楔入的地方附近,舰体发着红光,达到了白热和赤热的程度。我们能看到火焰从洞中喷出。破坏程度是异常严重的。据我所知,这一级别的军舰遭到这样严重的破坏之后,不可能再用于作战。
汉拉恩:如果你们把它救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了吗?
索尔特:即使我们把它抢救下来,我们重新回到舰上,这艘军舰也绝对不可能对舰队再做出任何积极的贡献。
汉拉恩:你后来乘直升飞机回去看过它,甚至到那个时候,你仍然认为弃舰的决定正确吗?
索尔特:恐怕我不会怀疑决定的正确性。爆炸后约7个小时,我乘直升飞机回去,只见整个中央部分成了一团呼啸的火焰,那是军舰的整个工作区。
汉拉恩:弃舰的决心是你下的吗?
索尔特:是的,是我下的。但是我要说明一下,我下这个决心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你知道,那时候我们随时可能受到袭击。而当时整个地区内其它舰只和部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而恢复那艘军舰的战斗力的希望却又十分渺茫。考虑到我们自己的弹药仓和导弹仓已经被大火所包围。情况十分危险,而全体舰员们都在上层甲板上。他们在严寒中呆了5个小时。我们没有战胜那场大火,已无能力打败它,我们失败了。
(布雷恩·汉拉恩)
“谢菲尔德”号之死
5月10日 星期一
特混舰队重新开始福克兰群岛附近的作战行动,从海上和空中对群岛守军进行袭扰。昨晚,军舰在夜暗的掩护下逼近了群岛,对军事设施进行了炮击。正如阿根廷人宣称,没有进行登陆。这一行动的目的是削弱对方的抵抗能力,为英国部队的最后攻击做准备。“海鹞”式飞机在空中飞行,不时投下照明弹观察情况,有一次,它们惊动了一架在“幻影”式飞机掩护下飞往斯坦利港的“大力神”运输机。战斗机和“鹞”式飞机未曾交手便飞走了,而运输机飞回了大陆。
今晨,“鹞”式飞机在群岛东南禁区纵深地方发现了一艘阿根廷拖网渔船。经飞行员确认,是“一角鲸”号远洋拖网渔船。早在一周之前,英国护卫舰曾警告它离开该海区。飞机对它进行了扫射。最后的报告说它在水中完全停驶。这条船执意在这一海区游弋,说明它可能怀有某种军事目的。
无可置疑,阿根廷前几天对福克兰群岛进行了空中和海上运输,补充了一些物资。未对他们进行袭击的原因是海上的雾太浓,“鹞”式飞机行动有危险。当能见度低于700码时,如果飞机起飞,则有可能找不到航空母舰。飞机的数量有限,而且已经损失了3架,除非在特混舰队本身受到袭击时,否则,没有必要去冒险。随着天色放晴,又恢复了对占领福克兰群岛的阿根廷部队的压力。
海军正全力以赴援救“谢菲尔德”号。特混舰队中某军舰设法将缆绳送上“谢菲尔德”号,把它拖到禁区以外,然后交给一艘远洋拖船。舰上的火已被控制或已熄灭。但海上风急浪高,海水从右舷被导弹穿破的大洞中涌入舰体,拖船的船员们不得不砍断拖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它渐渐沉入水底。
在它沉没之前,留下的是一幅十分可怕的景象。军舰象幽灵似的在浓雾中时隐时现,前甲板的仓口不时冒出缕缕蒸气,被导弹打穿的洞口周围是一片片黑块,油漆被火烧得鼓成大泡。上甲板的雷达罩被火烧焦,在高温下变了形。舰尾的直升飞机库里满是灰烬。
海军如此奋力地抢救“谢菲尔德”号,不仅是为了维护自尊心,更重要的是获取有关现代军舰强弱点的重要资料。“竞技神”号现在已吸取“谢菲尔德”号的教训,将所有的舱门和舱盖关闭,以防中弹时烟火蔓延。
总而言之,“猎迷”式侦察机的到来,为舰队提供了空中雷达掩护,使人备感宽慰。人们意识到,海军最容易遭到从雷达盲区溜进来的低空飞行的飞机的攻击。对“谢菲尔德”号的袭击证明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特别是在平静的海面上更加如此。
(布雷恩·汉拉恩)
试探防御工事
5月11日 星期二
今晨,水面作战大队的一艘军舰驶离特混舰队,迫近福克兰群岛。伦敦时间凌晨1时许,该舰发现了一艘阿根廷补给船,对它实施了炮击。除了听到一声爆炸的巨响以外,没有得到任何有关损坏程度和该船遭遇的详细报告。
据信事件地点位于两岛之间的海湾中,这表明英国正在稳步地扩大对福克兰群岛周围的封锁。我们听到了一个有关一艘护卫舰的故事,两天前,它公然绕岛航行,并驶入了两岛之间的海湾。它一边航行,一边窥探它所能发现的每一个海湾和港口,尽可能地制造噪音,有意使自己靠近岛的西岸,而不对东岸实行封锁。它开了炮,并派出一架直升飞机,还施放了一枚照明弹。但它在任何港口都未发现人影。它未见到任何一个码头上有人走动,也未受到任何部队的抵抗。对方似乎拒绝接受这一蓄意挑战。
(布雷恩·汉拉恩)
“竞技神”号上的变化
5月11日 星期二
“竞技神”号从朴茨茅斯出发时,军官们按照传统在标准的豪华环境中用餐。他们扎印度腰带,着晚礼服,正襟危坐在摆着银餐具的桌子旁,秉烛用饭。
现在,这些桌子被推倒在地板中央,用粗绳子向下绑紧,椅子被固定在桌子上面,好象贝尔法斯特街头的街垒。在它们的周围,从战位上下来的人们穿着紧身军服,顾不得满身的污秽,仅用十分钟就吃完一顿快餐。他们腰间蓝色的网状腰带取代了往日那种鲜艳的印度腰带。每个人的腰带上系着一个防毒面具,一件救生衣和一套用荧光桔黄橡胶制成的救生服。救生服看上去象一条鼓鼓囊囊的睡裤,但是在南大西洋的冷水中穿着它能将生存时间从数分钟延长到数小时。
和人一样,军舰也被紧紧裹起来了。每一个水密门都被关闭,在舰上走动必须不时敲开固定舱门的金属夹,在通过之后再把它们敲回原处。当你要到另一个甲板时,不得不腰间佩戴着所有的救生装具。扭来扭去地从狭小的舱口爬过,摸索着寻找沉重的金属舱盖,在你头上把它盖紧。每一个舱盖上都写着一个最后一个英文字母“Z”。这是Z级战备,是海军的最高级战备。
有些舱盖过去是打开的,鉴于“谢菲尔德”号被击中后烟火在几秒钟内就蔓延到各处,它们都被关闭了。人们对此毫无抱怨。军舰虽然能够保持封闭,人却不能。一般军舰保持戒备状态,只是在认为有被袭击的严重危险时才进入战位,戒备状态相当艰苦。舰上的每一个战位都有人值更,舰员们每6小时换一次班,全体人员都合衣而睡,随时准备跑警报,冲向战位。为了防御袭击,对军舰实行了封闭,任何人都不得在水线以下的舱室内睡觉。于是在上甲板实行了“人走铺不凉”的制度,即一个人刚离开铺位。另一人就睡上去。但并非所有人都乐于这样,有些舰员干脆把垫子带上来,就睡在战位附近。不少熟悉往事的军官抱怨海军取消吊铺是极大的失策。
人们在和平时期进行演习时,对电喇叭发出的战斗警报不以为然,在战争中却听了令人心寒。几分钟内,上下一片忙乱,下更的人冲回战位,在身后砰砰地关上舱盖,他们还要戴上防焰手套和面具。白色的料子由于经常使用而变得污秽不堪。军舰随即进入了一片紧张的沉寂,准备迎战。在长长的走廊里,无人走动,这倒象是一艘鬼船。只有在舰桥上的内部通信系统里,传来喋喋不休的对话。在一场现代导弹战中,军舰靠布满桔红色的雷达荧光屏的作战室指挥作战。这是掺杂着杰克·霍金斯的口音的“星际大战”,只是那些五十年代型号的老式电话的铃声显得不那么谐调。迷雾中,空勤人员等待着驾驶“鹞”式飞机起飞。这场面看上去象一幅静物画。
大部分时间,警报平安无事地过去了。迄今为止我没有见到一个敌人。但我知道每一架敌机的位置,由于保密规定,我不能说出它们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心情很不好受,特别是“谢菲尔德”号在水平线上炸坏,更加表明危险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
一些年轻一点的水兵十分坦率地承认他们心里感到害怕。比起那些不敢承认的人们,他们或许更有勇气。在军舰易遭攻击的金属壳内生活,呼吸着人造空气,除了人工照明外不见天日,真不是一件易事。由于现在飞行甲板处于持续战备状态,很难看到外部世界的真实情况。
尽管战备状态每提高一级都要带来许多新的不便,但人们仍然以一种宽慰而不是遗憾的心情处之。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无所抱怨。每当发出战斗警报时,所有零散物品都被弃之一旁,在军士餐厅中每天有大量未喝完的啤酒被倒入下水道。在每天配给两品脱啤酒的情况下,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在海军中,人们称这种抱怨为“滴水”——并且他们说,只要一个水兵在滴水,他就没有大毛病。
(布雷恩·汉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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